就在她感覺自己快要被這滅頂的絕望吞噬時,地上那部屏幕碎裂的手機,突然頑強地響了起來。
尖銳的鈴聲劃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也猛地將徐茜從那種僵直的狀態中驚醒。
她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浮木,猛地蹲下身,手指顫抖地撿起手機。
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沒有存儲的陌生號碼。
她深吸一口氣,極力壓下喉嚨里的哽咽和顫抖,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而略顯古怪的男聲,聽不出年紀,語調平緩得有些詭異,直接叫出了她的名字:
“徐小姐?”
“……是我。”
徐茜的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干澀沙啞:
“你是誰?”
對方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簡意賅地說道,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你想拿回屬于你的一切嗎?想看到傅語聽付出代價嗎?”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精準地捅開了徐茜內心最黑暗的欲望和恨意。
她的瞳孔猛地一縮,所有的猶豫和慌亂在這一刻被一種極致的狠厲所取代。
她幾乎沒有任何思考,咬著牙,從齒縫里擠出兩個字:
“我想。”
對方似乎很滿意她的回答:
“很好,現在出門,會有一輛黑色轎車在小區后門等你。上車。”
沒有多余的廢話,甚至沒有告訴她目的地是哪里。
但徐茜此刻已經被巨大的恨意和一種破罐破摔的瘋狂所支配。
她不再關心對方是誰,想做什么,她只知道,這是她目前唯一能抓住的可能報復傅語聽的機會。
——————
另一邊,某家高級酒吧的vip卡座里。
陸景面前已經空了好幾個酒杯。
他約出來的幾個朋友圍坐在旁邊,氣氛壓抑。
大家都看到了新聞,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開口。
一個平時和陸景關系還算不錯的朋友,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景……你……沒事吧?”
陸景搖了搖頭,什么都沒說,直接端起桌上剛倒滿的一杯威士忌,仰頭一飲而盡,濃烈的酒精灼燒著喉嚨,卻似乎無法麻痹那顆被悔恨啃噬的心。
所有人都不敢去觸摸這個煞星,他們太了解陸景的脾氣了。
所有人都說他溫柔,可他是最可怕的那一刻。
另一個朋友看著他這副樣子,終于忍不住了。
他想起以前傅語聽是怎么對待他們的。
知道他們是陸景的朋友,即使他們家境沒陸氏這么好,她也從來不會像徐茜那樣用鼻孔看人,總是彬彬有禮,甚至會在陸景喝醉時細心照顧他們每一個人。
相比之下,那個徐茜算個什么東西?
他豁出去了似的,開口道:
“哥!不是我說,以前語聽姐對你,那真是沒話說!每次咱們喝酒,就屬她最操心你,給你擋酒,給你準備醒酒藥,送你回家……我們哥幾個當時誰不羨慕你?”
旁邊的人趕緊拉他,示意他別說了。
陸景卻猛地抬起頭,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聲音沙啞低沉:
“繼續說。”
那人甩開同伴的手,借著酒勁,索性把憋在心里的話全倒了出來:
“就……就那年她過生日,你叫上我們大家一起慶祝。她那天多高興啊,眼睛里都有光,一直看著你,我們都看得出來,她特別期待你送的禮物。”
“那會兒你不是剛好在一個拍賣會上,花了老大價錢拍了顆品相極好的翡翠項鏈嗎?當時我們都在起哄,說哥真舍得,她也以為那肯定是送給她的……結果……”
朋友嘆了口氣,語氣帶著惋惜:
“結果你拿出來的是個寶格麗的盒子……。她當時眼神一下子就黯下去了,失望根本藏不住。可她馬上就笑了,還裝作特別開心的樣子接過去,當場就戴上了。后來我見她,好像很長一段時間都一直戴著那條項鏈……”
寶格麗項鏈……
那條他花了天價購買的和云隱吃飯的機會的項鏈。
難道……
難道就是當年他隨手送出的那條她戴了很久的……
寶格麗項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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