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琛將手機面對何衍，找出周巧華的號碼。

將界面停留在撥打的界面。

現在，只要他手指按一下旁邊的綠色按鈕，就能給周巧華撥打電話。

賀琛手停在離那個按鈕幾厘米的位置，“她也在等你的電話。”

何衍表情掙扎了數秒，猙獰道：“不要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的什么，不就是想讓她看見我的不堪嗎？”

“她已經知道你做的事情了，可她愿意認你是兒子，自然會包容你的一切，也相信你是一時糊涂，會改正。”

賀琛依舊舉著手機，“她今年不過六十幾歲，你只要活著，總能給她養老送終，這樣的話，她的生活也有個期望。”

男人一字一句，推心置腹勸說何衍。

整個環境非常安靜。

有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聲。

賀琛繼續說：“只要林知星是安全的，健康的，我保證等你出獄，就算不能回國，我也會包機讓你們母子團聚。”

他已經完全放棄了這份微薄，可笑，畸形的親情。

一個不曾給予他任何信任，曾經無數次想放棄他的母親。

一個哪怕對他的過去一無所知，一遍遍說“我愛你，我相信你”的女人。

他永遠只有一個選擇。

他此刻站在這里，只求一個結果。

就是林知星平安！

何衍的表情在聽見男人的話時幾乎是凝固的。

他一直覺得自己身后沒有任何退路，他所想的都不再能實現。

可，此時此刻賀琛的話語，讓他發現身后也許不是絕對……

他當初之所以有機會來華國，就是帶著目的。

作為交換，他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他做了那么多事情，本以為注定牢底坐穿，永遠無法回國。

賀琛的話，卻在他心底燃起了小小的火焰。

也許……

何衍拿著針孔的手微微松動。

有幾個警察又跑過來。

他聽見動靜看過去，眼前密密麻麻的警察，保鏢，加上自己做過的事情，又讓他看清現狀！

“不可能的！你少騙我！我面前就是一條死路，沒有未來。”何衍冷眼看著賀琛，“我知道你會過來，我就是要讓你和我一起下地獄！”

警察開口，“何衍，你不要沖動，你的事情我們已經調查清楚，達不到死刑的量刑標準。”

“對，我會給你請律師，如果你只判十年，在監獄里好好表現，也許七八年就能出來。”

賀琛企圖勸說何衍。

他干脆直接把手機停在撥號界面，扔給對面的何衍，讓他來做抉擇。

手機落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

屏幕碎裂成幾塊，顯示的內容模糊一片。

“夠了，閉嘴！”何衍根本不去看地上的手機，“你不知道嗎？我給她用的藥，她就算換了心臟，也活不了十年，我還沒出來，她就會死！”

場面一片安靜。

何衍繼續說：“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么這么做？林醫生已經問過了，她如果身體好，有精力出去玩，和別人接觸，一定會更喜歡你這個兒子！”

“……”

“如果她體弱多病，起不了床，必須有人照顧生活起居，那她一定會喜歡我，只有這件事情，我能做到，你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