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進宮門,就看到了庭院里居高臨下站著的王德,以及正跪在鵝卵石路上的姜南秋。漢章帝臉上的笑意一僵,頓時蹙著劍眉道,“好端端地,為何要罰跪?”
這一聲低沉又威嚴的喝問讓王德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待他回過神來后,立刻顫巍巍地跪在了地上,慌忙磕頭道,“皇上。”
景安之一看到跪在鵝卵石上的姜南秋,嘴角的笑意便不翼而飛,燦亮的眸子里也盡是惱怒之意。哪怕沈貴妃寵冠六宮,位高權重,也不能如此蹉跎姜氏。
姜氏性子小心謹慎,和順又溫柔似水,憑什么要被人如此薄待?她大病初愈,又是如此嬌弱的身軀,哪里能跪在坎坷不平的鵝卵石路上?
若不是皇上在他跟前,景安之險些難以克制自己心中的滔天怒意。
“朕問你,她犯了什么錯?為何要罰跪?”漢章帝覺得臉上無光,便壓抑著氣發問道。
王德嚇得瑟瑟發抖,哪里敢隨便答話。
或許是庭院里的動靜太過吵嚷,連沈貴妃也被姑姑們攙扶著從宮殿里走了出來。
她本是要來庭院里瞧一瞧姜南秋的慘狀,奈何一出門就瞧見了滿臉怒容的漢章帝,以及皇帝身后面色陰狠至極的景安之。
沈貴妃不愧是浸淫后宮許久的老人了,只是瞧了皇上臉上的怒意,便立時明白眼前的局勢已朝著姜南秋一側傾斜。
如今,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給自己囂張的行徑找到個合適的理由。這樣才能哄好皇帝。
這也是她為何出身不如皇后娘娘顯赫,卻能在這二十年的宮斗里屹立不倒的緣故。
“皇上,”沈貴妃一改方才的囂張跋扈,只顫抖著自己蒲扇般的睫羽,紅著眼眶道,“您終于來了。”
此時,景安之已是快步攙扶起了跪在鵝卵石上的姜南秋。語已經難以形容他對姜南秋的疼惜。所以景安之只能攥緊了懷中嬌人兒的手,溫柔地撫摸安慰,甚至還要拿軟怕替她擦去額間細細密密的冷汗。
而姜南秋在覺察到景安之的到來后,便覺膝骨上的痛意愈發無孔不入地侵襲進了她的腦海。
男人的懷抱如山般堅固可靠,替自己擦拭額間細汗的動作溫柔似水。頃刻間便把姜南秋這一整日強裝出來的堅強摧毀得一干二凈。
姜南秋紅了眼眶,抬起霧蒙蒙的美眸望向了景安之,哽咽著說道,“爺,你來救妾身了。”
這樣的話,瞬時便點燃了景安之心里的怒火。他不自覺地將懷中的姜南秋摟得更緊了幾分,仿佛要用自己的懷抱替她遮風擋雨一般。景安之忍著洶涌襲來的疼惜,只說了一句,“別怕。”有他在,哪怕身份尊貴如沈貴妃,也傷不了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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