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柳淑妃身邊的德妃,開口道,“本宮當年懷弘兒的時候,孫太醫跟著他師傅耿太醫,去我宮里的時候,往他懷里塞銀子都不要。”
偏頭看向宋錄,“后來和皇上提及此事,皇上對孫太醫人品多有贊賞,至于這醫術,更是無可指摘。”
后宮后位空缺,柳淑妃最得圣寵,行協理六宮之權。德妃喜靜,性子恬淡,她口中的弘兒是二皇子蕭景弘。
宋錄點頭,“沒錯,朕的確是說過。”
孫學真抱拳恭敬行禮,“多謝圣上為微臣正名。”
“二少夫人你怎么了?”一聲帶著關切的急呼聲,瞬間打破大殿之內的寧靜。
方才還站在這里質疑孫學真的林初晴,不知怎么回事,忽然暈倒在地。
好巧不巧,暈倒的地方,是一位生活不大講究的武將,矮桌之上盡是吃剩下的各種骨頭。
林初晴暈倒打翻了矮桌上唯一一道珍珠白玉湯,連帶各種雞鴨魚骨頭,糊了一身,直愣愣地倒在那,瞧著格外惡心。
她這一倒下,眾人嫌棄躲避,周圍一圈瞬間空了出來。
有人眼尖地瞧見林初晴身后一灘刺眼鮮紅血跡。
“血,出血了,蕭家二少夫人出血了。”
這邊動靜不小,孫學真到底是醫者仁心,不在意林初晴身上污穢之物。搭了一下手腕脈搏,臉色一變。
抬頭看向站在一邊急得直跺腳的蕭逸安,神色凝重搖搖頭。
“熱淤在里,氣血虧虛,心腎寸弱,沉澀內郁,二少夫人心氣郁結,還在腹部纏繞著東西,孩子保不住了。”
……
有人唏噓,“我就說嘛,一個有孕之人,逞能跳什么舞,還把肚子纏上了,誰家娶了這樣的媳婦可是到了八輩子血霉了。”
林婉兮熱鬧沒湊上只聽見孫學真說“腹部纏繞東西”“孩子保不住了”,兩個關鍵信息。
她這個假懷孕的,出來的時候,特意選了一件寬松衣裳,還當著旁人的面故意挺肚子。
林初晴那個真懷孕的,為了一舞成名,和她過意不去,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
心里默默為那個可憐的孩子嘆了一口氣,林初晴這是何苦呢。
她的這個孩子沒了,可沒和她有半毛錢關系,她也不知道林初晴能做到這個地步。
林初晴蘇醒之后,和蕭逸安一起,被直接送回安國公府,柳氏面上掛不住,也早早扯著安國公回去。
出了林初晴滑胎之事,宋錄覺得晦氣,提前結束了壽宴。
這會天色已完全黑了下來,夜風陣陣,除了馬車上搖晃的燈籠發出微弱光亮,四周漆黑一片。
林婉兮坐在馬車里,回想孫學真給她診脈的時候,現在還有點后怕,問蕭逸塵。
“你如何說服孫學真幫忙隱瞞的。”
話音剛落,馬車內燭火忽地被熄滅,蕭逸塵一把把林婉兮拉進懷里。
壓低聲音,“別說話!”
話畢,馬兒像是受驚一樣,發出一聲嘶鳴,緊接刀劍碰撞“噼里啪啦”聲,一陣接一陣傳來,那聲音如鬼魅,時遠時近。
蕭逸塵安撫林婉兮,“你乖乖待在馬車里,別出來,我出去看看。”
林婉兮心里清楚,可能運氣不好,遭遇了刺客。
蕭逸塵在她身邊放了十幾個暗衛,能和暗衛打上幾個回合的,絕對不是等閑之輩。
心里害怕,此時也有了為人妻的自覺,沒纏著蕭逸塵留下來陪她,更沒說讓蕭逸塵注意安全,保護好自己之類的話。
只是定定點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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