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家,他又鉆進書房,將陳硯送的那本《中庸》找了出來,又把那個小故事看了一遍。
末了方才嘀咕:“畫得不錯,就是這按察使不夠俊朗。”
仔細想想,陳硯與高家合作也是為了救他那養父,算得上是孝心感人。
若陳硯當時不顧周榮死活,堅定要與高家斗到底,反倒是無情無義之人。
能在書中畫這個按察使,也算陳硯有心了。
此次高家可謂是徹底失了圣眷,高堅作為老臣,卻被訓斥,兩個兒子也都受到重創,高家的遮羞布可謂被徹底揭下來。
高堅回中樞的希望已經徹底破滅了,首輔徐鴻漸也算損失了一得意門生。
清流多年努力,都無法動搖徐門分毫,此次卻是讓一個毛頭小子給砍下了枝葉,果然還是年輕的刀鋒利。
如此一想,楊彰心中的氣也就消了一半。
……
與連面都沒見著的楊彰相比,王申就頗為熱情,一番寒暄之后,拿出了做好的柔軟的衛生紙給陳硯看。
紙張倒是柔軟,只是有些粗糙,陳硯又幫著改進了一番,這才建議道:“既要賣給貴人們,除了紙張柔軟,總還要精致些,譬如紙張上印些花紋。”
王申思忖著道:“想印花就要用到顏料,顏料可不便宜。到時若賣不出去,便虧大了。”
陳硯道:“貴人見的好東西多了,若不多花些心思,未必能打動他們。”
王申拿出來的衛生紙的紙張呈現黃褐色,質地倒是頗為柔軟,只是并不搶眼。
既然想要賺望族的錢,那就要投其所好。
“印花也不必顏料,可用暗花。讓書坊的工匠幫忙雕刻一些花紋的木板,再隨意找個將將木板置于紙張上,用棒槌敲打,紙張上就會有印花。”
王申對這方面并不精通,就將此事托付給陳硯。
陳硯花了梅蘭竹菊,轉手給了墨竹軒,待木板雕刻好,陳硯當著王申的面將木板上的花敲打在衛生紙上,這就形成了暗紋。
如此一來,就顯得極為精致。
王申大喜:“此物必能大賣!”
自從用了這衛生紙,他上茅房便舒爽多了,再讓他用回木棍,他無論如何也不愿意。
王申作為一府之尊,不能親自去售賣此物,他就想著將此生意托付給東陽府的商賈。
至于后續如何操作,陳硯就不管了。
他還有最后一人要拜訪——何若水。
陳硯到何府時,何若水拿著陳硯畫的《中庸》在等陳硯。
“你的漫畫書我看了,畫得不錯,只是有些地方領悟還不夠透徹。”
陳硯一凌,當即行了學生禮請教。
何若水也不藏私,將幾處他覺得釋義不夠好之處一一點撥,陳硯宛如醍醐灌頂。
“你這雖為四書啟蒙,卻也是對四書注釋。能做注釋者,均是儒學大家,所做要嚴謹,否則便是誤導了千千萬萬蒙童。”
人家都遞桿子過來了,陳硯自是順桿往上爬。
接下來他府學也不去了,只管往何若水面前跑。
連著半個月,何若水兩邊臉頰迅速凹陷下去,整個人都干癟了,以至于一看到陳硯就怕,干脆去別處考校生員了。
對此,陳硯深感遺憾。
只半個月他就覺得自已受益匪淺,若能跟著何若水多學些時日,他必定能更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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