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一直未中舉,卻才名遠播。
就在他郁郁不得志之際,寧王派人上門招攬。
謝先生一向傲氣,拒了寧王的人。
本以為此事作罷,不成想寧王親自上門相邀。
如此尊貴之人親臨,一向失意的謝先生自是感動不已,勢要效仿諸葛孔明,為寧王鞠躬盡瘁,成就千秋霸業。
此后他為寧王出謀劃策,將私兵藏于海上,更是讓寧王買通海寇,從本地鄉紳商賈口中奪食。
如馮勇與寧淮的官員,也是他費盡心思拉攏,聯合首輔徐鴻漸,將此地變成法外之地,讓天子對此地一無所知。
待到寧王成事,他就有從龍之功,到時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他做夢也沒想到寧王竟為了安撫那些鹽商要殺他。
眼看寧王殺氣騰騰,謝先生是徹底慌了,他趕忙求饒:“還未到這一步,王爺只需殺了陳硯,那些鹽商就可高枕無憂,王爺……”
不待他說完,寧王一劍壓下,將其頭割下,殷紅的血流了一地。
寧王扯了桌布將頭顱一包,冷笑:“殺你比殺陳硯小兒輕易太多。”
謝先生以前雖為他出了不少計策,然終究是老了,與陳硯交幾次手都落敗,可見已不中用了。
此次竟還讓他干殺團建村百姓之事,豈不是要亂他后方?
他那些私兵為了救團建村村民抗命之事才過去多久,謝先生竟就忘了。
既老了,就再為他用一回。
寧王拎著布包回到前廳時,那些鹽商還在憤憤不平。
將布包往地上一丟,布散開,露出眾人熟悉的一張臉。
鹽商們被嚇得臉色慘白,驚恐地想往后退,有人更是從椅子上摔下來,癱坐在地。
“你們要的交代就在此。”
寧王的刀滴著血,一雙殺氣騰騰的眼睛巡視眾人。
眾鹽商膽寒,看向寧王的目光均是畏懼。
這位謝先生可是跟隨寧王多年,為寧王殫精竭慮,寧王竟說殺就殺了。
寧王此人心性實在可怕。
此時再看寧王滿身的血,眾鹽商手腳發軟,再不敢多話,互相攙扶著,跌跌撞撞往外逃。
有些起不了身,更是手腳并用爬了出去。
待離開寧王府,他們還渾身抖個不停。
從這一日起,松奉的鹽商們規規矩矩販起了官鹽。
陳硯晚上偷襲查了好幾次,那些鹽商所運鹽數竟與鹽引上毫無出入。
他們幾次無功而返,倒是讓陳硯有些郁悶。
“不應該啊。”
陸中瞧著陳硯走來走去,忍不住問道:“他們怕被我們抓就賣官鹽了,有何奇怪。”
“不對。”
陳硯眉頭蹙起:“這些鹽商一直干的是殺頭的買賣,不會因我們抓了幾個鹽商就放棄這大好的賺錢路子。”
“怕我們抓他們吧?”
他陸中都想得明白的事,陳大人怎么還不懂?
“我們抓了人也不能隨意處置,需交給胡德運,到時胡德運直接將他們放了就是,并不危及性命,如何就膽怯了?”
陳硯越想越覺得此事蹊蹺。
黃奇志處于如此境地,是因他算計了胡德運,后來又陰差陽錯才導致的。
胡德運此后必會認真盯著他送去的卷宗,他陳硯別想再定任何一鹽商的死罪。
最多也就是在錦衣衛手里受些皮肉之苦。
瞧瞧王老爺他們,哪怕他當時抓人抓得兇,也不見王老爺他們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