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某高處。
陳元坐在院落中,一邊抿了一口茶水,一邊看向面前大概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笑著說道:“維民啊,你覺著他們兩個有可能成為你的師弟嗎?”
張維民只是看了一眼那兩個人,而后微微皺眉:“老師,若是不出意外的話,這兩人應當是能答出來您那卷子的。”
“只是弟子有一事不明。”
陳元只是挑眉:“什么事兒?”
張維民低聲道:“那青年也就算了,可是您為何也愿意收下那少年為弟子?”
他知道,若是他老師不愿意,這兩個人怎么可能找到這里,并且進入這院子之中?
他只是有些疑惑。
陳元聳了聳肩:“那少年怎么了?”
張維民略微沉默,而后道:“老師,我....見過那位少年。”
他沉默的說道:“那少年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當是出身皇室,乃是中山靖王一脈的直系后代,在三代之前,他的大父被當時的皇帝賞識,因而再次授爵為王侯,到了他這一代身上應當是有爵位在的。”
“若是論輩分來算,應當是當今陛下之弟。”
“此人身上的劉氏印記太重了。”
“您如今好不容易退居此處,漸漸淡化了陳氏與劉氏之間的關系,為何......”
陳元聽了張維民的話,只是哈哈大笑,他用手中的羽扇指著面前的張維民說道:“你啊,想的就是太多了。”
“收徒嗎,自然是想收就收了,哪里有那么多的顧忌?”
他撇了撇嘴:“再者說了,就當今天子那個性格、以及如今太子的那個性格,若是不給劉氏一點賢才輔佐,你以為天下還能堅持到那個時候?”
陳元遠眺,目光中帶著凝肅之色。
“不管劉氏如何,如今的大漢還不能倒下啊。”
“西域的匈奴人開始蠢蠢欲動,前些年聯合了西域的諸多小國試探大漢的雄風,西域都護府甚至都被滲透的沒有得到一點消息!”
“若非是當時為師我路過那里,拿出了陳氏的佐證,號令當地都護府以及旁邊的幽州、漠北州聯合大軍抵御,將其打回去,只怕此時的匈奴人已經進入大漢了!”
“若令胡人回到中原,只怕是蒼生苦楚。”
陳元冷笑一聲:“大漢還不能倒下!至少這個時候還不行!”
“劉氏對我來說還有用呢。”
張維民只是略微有些疑惑的哦了一聲,而后看著陳元,聆聽教誨。
陳元卻是微微一笑,神秘的說道:“維民,你出身貧寒,家中可養過彘?”
張維民點頭:“自然是養過的。”
陳元看著張維民道:“那么,你養彘的目的是什么?”
張維民面色有些不好意思:“一來是為了販賣錢財得以過活,二來便是為了過年的時候,有一口肉吃。”
陳元意味深長的說道:“是啊。”
“養彘就是為了過年的時候殺了吃肉。”
“彘還沒有長到最為肥美的時候,自然是要留著的。”
在陳元的眼里,劉氏、袁氏、楊氏、乃至于天底下那些魚肉百姓的權貴門閥們,就是這頭還沒有養肥的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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