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柄。”
程實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那縷天光是什么東西,毫無疑問那是一份權柄,并且就是屬于秦薪那個世界的戰爭權柄!
當有神明因為某些原因死在真實宇宙中時,祂們身上因信仰凝聚而形成的權柄并不會消散,而是化為不可觸摸的“遺產”,飄散在真實宇宙之中。
只不過這些遺產并不能被“有緣人”撿拾,因為不同世界的權柄無法交換使用,只能由原有世界的信仰載體發現并“取回”。
這種規則也杜絕了有的“越獄者”會在真實宇宙中一口氣吃成個“胖子”。
世界是信仰根植的土壤,一旦世界崩毀,信仰不再,遺落的權柄也就徹底淪為廢品。
程實和紅霖自然不是真正的程實和紅霖,他們兩個在真實宇宙飄蕩許久,見證了太多廢品的誕生,也深知想在這片星空下拿回屬于自已世界的權柄有多么不易。
真實宇宙太大了,大到任何前來尋找的人大概率都會絕望而回。
并且權柄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它不是什么顯眼的漂浮物,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抽象存在,想要發現它,就必須先激起權柄與神力的共鳴。
比如以孕育敬獻誕育,以衰頹取悅腐朽,以戰爭......呼喚戰爭。
所以當秦薪作出決定準備一錘定音的時候,他激發而出的戰爭神力猶如洪鐘一般敲響,向著外圍快速擴散。
只不過這神力的波動在真實宇宙中并不能無衰減擴散下去,當到達一定范圍,權柄卻不在其中時,共鳴無法產生,權柄的蹤跡自然也就無處得見。
好在“命運”在上,戰爭的權柄遺落雖遠,卻還不至于遠出這個范圍。
于是在秦薪爆發戰爭神力的那一刻,屬于他恩主的權柄應聲歸來!
當信仰找到載體,當虔誠重得歸屬,那代表著戰爭的不屈意志咆哮著灌入了秦薪的體內,點燃了他每一個細胞。
秦薪動不了了,他只覺得肺腑皆燒、血沸魂燃,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發生了什么,便熱血沸騰地繼承了那一身戰爭的權柄。
而在他繼承權柄一動不動的空檔期,那兩個人影就這么遙遙看著,同樣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怒是懼。
開朗人影扮演的程實撇撇嘴,小聲問道:“打,還是走?”
冷漠人影扮演的大貓皺皺眉道:“打不過也要把戲演完,現在走了豈不是功虧一簣。”
開朗人影古怪地瞥了她一眼,嫌棄道:“平日里冷冰冰的,一到演戲倒是全身心投入,看來真的是誰都想當編劇。”
說完他也不再做聲,靜靜等待秦薪完成對權柄的繼承。
秦薪的意識一片空白,他似乎經歷了一場大戰,不,是無數場大戰,那讓人無法喘息的戰場壓抑感四面八方涌來,如血海般將其淹沒,他掙扎、彷徨、恐懼、絕望,卻從未想過放棄。
從置之死地到向死而生,伴隨著他不屈的吶喊,一束火光于他的心田點亮。
這幾乎不算光明的光明照亮了濃稠血海的一隅,也就是憑借著這微弱的光亮,秦薪邁開沉重的步伐,砍掉身上的枷鎖,推開周遭的尸體,一步一步,從宛如血泥般的桎梏中走了出來。
當他渾身是血站上地面的那一刻,秦薪甩掉身上最后一抹泥色,將心中的火重新帶回了這座戰場。
于是,戰爭歸來。
他得到了戰爭權柄的認可,浴火重生,成為了祂在這個時代唯一的令使。
一位在真神死后被其意志拔擢而成的從神!
眼見權柄加身已無可逆,程實眼珠一轉,立刻拉回紅霖,雙手抱拳朝著秦薪恭喜道:
“現在,你是一位真正的傳火者了。
可惜的是,當你有能力真正傳火的時候,你卻變成了傳火者眼中最想推翻的神明之一。
不過還是恭喜你,秦薪,不知今后我們該如何稱呼你?
哦不,應該是您,還不知道您的神名是......?”
這一番恭喜夾雜著陰陽的話語讓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的秦薪腦子有些發懵。
他平復心情,蹙眉深思,很快便恍然大悟,意識到原來程實和紅霖踏上真實宇宙的目的居然跟自已一樣,他們也是來尋找戰爭權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