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最奇怪的點,我才意識到,秩序鐵律可能真的出了問題。”“什么點?”程實目露凝重,連呼吸都放輕了。“克因勞爾,不再接觸秩序鐵律了!作為恩主賜下的憲法律典,秩序鐵律一直被我們視為祂的化身,是祂施以仁慈為世間留下的唯一指引。所有大審判庭理應寫入憲法的律令都需要最高審判官匯報于祂,并記錄在鐵律之內。以往,這件事,是三位最高審判官輪值時的必要工作,可我發現自從洛亞特出事前很長一段時間開始,克因勞爾便再也沒有向秩序鐵律敬獻過虔誠了!每當最高審判庭有新的律令頒布時,他總會因外務纏身而離開卡特歐庭,再將這幾乎等同于覲神的榮譽推給洛亞特,洛亞特是最為虔誠的我主追隨者,有這種機會自然不會拒絕。并且他的借口非常完美,大審判庭各地也確實需要最高審判官的關注,所以很久以來,我竟沒發現問題。現在回過頭來推敲,克因勞爾大概早就察覺到了秩序鐵律的異常。更古怪的是,這種操作持續了很長時間,可除了當事的兩人,就連埃薩雷斯都未曾有一絲質疑。大行刑官、大公正官、大搜查官除了每月的虔誠之儀無需事事向秩序鐵律禱告,可最高審判官們時常接觸于祂,怎么可能沒發現一點端倪呢?正是因此,我察覺到埃薩雷斯也有問題。于是我又將目光轉向他,開始調查第二位最高審判官。埃薩雷斯的年紀很大了,按照最高審判庭的執政律和公正法,他很快就要挑選接班人,然后光榮的卸下這一重擔,在秩序子民的敬仰和歡呼中,安度晚年。在最后執政的這幾年中,他毫無過錯,但卻也再沒有出彩的地方。他不再平衡律政派系,不再引導律法潮流,不再拋頭露面巡視國度,只是安安穩穩的呆在卡特歐庭,默默的向秩序敬獻自己的虔誠。埃薩雷斯為這個國家忙碌了一輩子,到了這種年紀是該好好休息了,但偏偏最高審判庭在這個時候出了這種事情,于是我不得不懷疑他是否是為了讓自己這虔誠的一生不留下任何污名而隱瞞了秩序鐵律的異變。不然,這解釋不了他為何從不質疑洛亞特代替克因勞爾覲見祂的不合理性。這位最高審判官值得尊重,所以我并沒有暗中調查,而是以一位迷茫后輩的身份登門拜訪了他,想要喚醒他最后的虔誠,說出真相!”聽到這兒,程實愣了一下。不是,大姐,你失智了?這種蠢事怎么也能干出來?大公正官被抓現場對方的態度不已經說明了一切嗎,怎么還能犯傻呢?他一臉疑惑的看向這位大搜查官,強壓著吐槽的沖動想要等個解釋。利德婭菈說到這里的時候也苦笑了一聲,她那雙依舊銳利的眼中難得的閃過了一絲悲哀。“他是我的養父。”“???”“是他年輕時在巡視大審判庭國境的時候,將我于戰爭中救起并帶回了卡特歐庭。是他教會了我如何信仰秩序并開蒙了我的智慧,發掘了我的能力。是他用虔誠的一生告訴我秩序是這世間最偉大的主。我無法違背自己的內心,在他年老的時候背著他調查他崇拜了一生的恩主,甚至還要秘密調查他。我懂他,我知道他的虔誠與他人不同,他想要的是世間遍布祂的注視,想要的是希望之洲永遠都能和平。”“嗤——”程實這次真憋不住了,“多感人的故事啊,看來你的養父也懂你,所以他把你送進了這里,對嗎,利德婭菈大人。”可剛說完,程實就后悔了,因為他生怕利德婭菈跟拉奎斯一樣被氣昏過去。還好,這位大搜查官的意志力比老頭兒強。她臉上寫滿了悲色道:“很可笑吧?但再可笑,如何能有秩序不再秩序可笑呢?祂的追隨者們明明在這遼闊的土地上建立起了信仰祂的國度,甚至整個國家都欣欣向榮,可就在這時,祂自己的意志卻出了問題。這才是世間最可笑的事情。”程實皺了皺眉,嘆了口氣道:“所以,搜查官大人,您并沒有找到最直觀的證據表明秩序鐵律祂究竟出了什么問題是嗎?您只是通過調查確認了一件事,一件拉奎斯大人已經說過的事。”“是,我沒有。”“”程實麻了,他深吸兩口氣,看了看時間,覺得今晚的收獲可能不太大了。可事情遠沒有結束,因為利德婭菈繼續說道:“我沒有直面過異變之后的秩序鐵律,直面過祂的,只有拉奎斯和他的學生,切諾斯利。”“?”程實又是一愣,“切諾斯利是拉奎斯大人的學生?”“不錯,他還是埃薩雷斯屬意的最高審判官繼位人選,如果不出意外,他應該是新一代的秩序之子,在幾年之后接任埃薩雷斯的位置,登上最高審判庭的審判席。可現在”“不是,你等等!”程實突然精神起來,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利德婭菈問道,“你的意思是,切諾斯利直面過秩序鐵律?他是為他的老師才被關進來的?”“是,這個孩子并不相信他的老師會背叛秩序,于是像我一樣開啟了秘密調查。但我們誰都沒想到,這個膽大包天的審判官居然敢私下摸進最高審判庭,當面調查秩序鐵律!”好家伙!好勇氣!好莽夫!不愧是老莽夫的學生啊!別的不知道沒學到,莽勁兒倒是學了個十成十。“他調查出了什么?”“他”利德婭菈面色一黯,“他瘋了,跟洛亞特一樣瘋了。現在的切諾斯利不再是那個正直能干的一級審判官,而是變成了一個有被害妄想的瘋子。而這一切我推測,大概都是秩序鐵律賜給他的。”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