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匕首!?”這位高高瘦瘦的隊友帶上自己的眼鏡,一臉詫異的看向了程實。“你沒有分裂?”程實一愣,趕忙開始搓臉:“分裂了啊,但是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所以行動整齊劃一。”“”這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精神分裂癥狀,倒像是真傻。“那這哪里來的?”“我早醒來一點,于是從瑟琉斯手里搶來了這把匕首。”“瑟琉斯呢?”程實干笑兩聲:“你猜我怎么搶的?”“”懂了。這位隊友點了點頭,取過了程實手心里的同心匕首,輕咳一聲道:“各位,瑟琉斯的同心匕首想來大家應該在那場推演中見過了,它可以”“沒見過!”壯漢在企圖掐死自己的空閑里咆哮一聲,打斷了眼鏡隊友的話。“”眼鏡隊友一滯,也不著惱,反而是非常有耐心的點頭解釋道:“這是用來進行切片實驗的主要工具。它可以用來剝離實驗體的人格,有正反兩種用法。倘若正用,只需要將它以特定的手法戳入心臟,然后在臨死前的一秒拔出來,便能依次消解受術者的其他人格。但拔出來的時機很關鍵,快一秒殘余的人格將在匕首的力量下變的扭曲,慢一秒受術者的軀體則將變成一具無意識的空殼。如果反用,那就是大家所了解的切片實驗的切片方法,將一個完整的人格切分成不同份數。”現場醒來的可不止玩家,當這位隊友說完這些話后,幾乎所有清醒過來的人都看向了他,迷茫和驚懼的眼神中流露出對這些話的質疑。但程實知道這位隊友沒有說謊,因為在學習親手操作切片實驗的時候,他早就摸索出了這匕首的功能。可惜他只會逆用,并不會正用。倒是這位自稱為切片的隊友,他知道的東西不少啊。看著程實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微妙,眼鏡隊友笑了笑,毫不心虛的解釋道:“我是真理的信徒,對瑟琉斯的切片實驗多少有些了解,所以恰好知道同心匕首正用的方法。介紹一下,李執,執念的執,外科醫生,2119。哦對了,我還發現自己有一個新的身份,那就是別人的人格切片。”他笑著介紹完了自己,看上去對自己的切片身份并不那么抗拒。但他鎮定友善的態度卻著實把程實看懵了,在試煉中很難見到情緒如此穩定的正常人。尤其是他溫暖的笑意和向外散發的善意并不似作假。要知道,在信仰游戲里,尤其是高分段里,正常人才是不正常的。“你是牧師?”程實很詫異自己遇到了一個同行。“對,如假包換的牧師。”說著他伸出手在程實的手背上輕輕點了一下,一股治愈的光芒瞬間包裹了程實,讓他紛雜的思緒漸漸安定下來。鎮定術,這個隊友還真是個牧師!李執不僅給了程實一發鎮定術,他甚至給這間實驗室內的所有人都來了一發鎮定術,而后高舉著同心匕首朗聲問了一句:“有誰想要擺脫這種精神分裂狀態的,可以來找我一試,我會盡可能的保住你的命。但我必須聲明,手術,依然會有風險。”“我!我來!殺了這些想占有我身體的入侵者!”“哼,來,戳我,讓我看看到底誰能活到最后!”最先響應的并不是幾個玩家,而是周圍的希望之洲土著。他們爭先恐后的涌到李執的身邊,就等著李執給他們做一場“凈化手術”。而李執也確實沒讓人失望,他充滿耐心的、一絲不茍的、手腳麻利的將靠近的實驗素材們安排在了就近的實驗床上,然后開始用匕首給他們重置人格。他的操作異常細致,動作十分精準,對他人生命狀態的感知也很敏銳,在他的幫助下,不多久,幾個精神分裂的實驗素材便恢復了單人格的狀態。他們面色蒼白的高呼著自己才是最后贏家,殊不知外人根本看不出到底是哪個人格最終堅持到了最后。一直到十幾位本地土著接受了人格凈化后,才終于有玩家決定賭一把。那位第一個睜眼的大漢面色一緊,順拐著走到了李執的面前,而此時他體內的三個人格還在爭搶身體的控制權。“來吧牧師,我會活到最后,到時候我會好好的向你表示我的感謝。”“宋義,記住我叫宋義,陷陣勇士。”“呵,你們二位的遺我聽到了,開始吧牧師。”李執搖頭失笑,他緩緩將同心匕首插進這位隊友的心臟,手臂沒有一絲顫抖。不多時,大漢面色急劇變化,生命氣息飛速流逝,而這位外科醫生絲毫不慌,面不改色的等待著同心匕首殺死大漢的其他人格,哪怕大漢掙扎的握住了他的手,他都不為所動。直到某個時間點上大漢幾乎要昏死過去,這時他才果斷的拔出了病人心口的匕首,并立刻給予了一發治療術。宋義捂著胸口大口喘息,手術顯然是成功了。程實看的有趣,站在旁邊問了一句:“喂,勇士,你是要表達感謝的那個,還是自我介紹的那個?”宋義臉色蒼白道:“我說過,那是他們的遺,呵,兩個自信的蠢貨,我才是主人格!”哦豁,活下來的是第三個。程實嘖嘖有聲的感慨了一下,覺得還是剛剛那個自我介紹的宋義可愛一些。李執歪頭看向程實,疑惑的問道:“你不準備凈化你的其他人格嗎?”程實愣了一下,而后摸著鼻子說道:“我覺得這樣挺好的,人多熱鬧。”“……”李執被噎了一下,他的目光掠過程實摸鼻子的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繼續為其他人手術。幾個隊友在見宋義無恙后,也掙扎著來到了醫生的身邊,顯然,他們決定相信這個外人,并讓醫生為他們凈化自己的其他人格。李執真的像個敬業的醫生一般來者不拒,直到醒來的實驗素材全部脫離了精神分裂狀態,他才終于氣喘吁吁的癱坐在了地上。程實對此肅然起敬,無論他是誰,或者說無論他是誰的切片,但在這一刻,他真正配得上“醫生”二字。“兄弟,我記住了你了,李執,好名字,以后若是再碰到了,我老宋有忙必幫。”“感謝,盡管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好人,但此時此刻我不得不說一句謝謝。于歸,死亡編織者,2047,很慶幸能遇見你。”“天吶,我只覺得角斗場上廝殺四天下來已經足夠疲憊,沒想到試煉最大的難題居然還放在了最后。這可真是讓人后怕,多虧了你醫生。認識一下,魏游學,吟游詩人,2313,感謝我的隊友讓我又有了繼續增長見識的機會。”“果然,暴力職業總能解決一兩個麻煩,像我跟吟游詩人這樣的歌者,打起來的時候恨不得連牙都用上。花椒,你們可以叫我花椒,我認同死亡編織者的話,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好人,但為了活命,被人算計也不是不能接受。總之,還是謝謝你,我的好好牧師先生。”這著實是很有意思的一局,在試煉即將結束的時候,六個人湊在一起互相介紹了自己。可程實的目光掃過這些隊友,心中暗暗有些疑惑。講道理試煉只剩最后一個小時,眼看結束在即,可那個預沒錯,就是那個試煉前身為預家的自己做出的預,它分明昭示著一個并不太好的結局。難道,那個預只是針對那場幻想中的推演?不,因為程實知道自己預時說的是下一場試煉,而不是什么幻想和推演,所以劇本的結尾,還有意外?想到這里他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而就在這時,眾人的目光紛紛看向了他,看向了這個自人多熱鬧不肯接受手術的隊友。程實感受到注視,微微一愣,而后摸著鼻子不好意思道:“咳咳,該我了哈,程實,一個被命運眷顧的”話還沒說完,實驗室的門便毫無預兆的被推開了。“你們是誰?瑟琉斯爺爺去哪了?”“?”聽著這熟悉的聲音,程實小臉一垮。眷顧你媽!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