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奕覺得自己被瞎子坑了。她好不容易用一句實話撇開了所有人,結果還是沒有找到那個什么所謂的未來。這讓她很是惱火。但更惱火的是她的姐姐也坑了她一把。她不知道甄欣從自己的腦子里拿走了什么記憶,導致她現在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一件相當重要的事情。她想找瞎子幫忙算算,可瞎子也消失了。她們總不帶自己玩!憑什么!我明明這么可愛!甄奕怒了,于是她準備去找她的“朋友們”傾訴一下自己的孤獨。然而當她排進一場全是“朋友”的試煉時,她卻發現她的“朋友們”看向她的目光似乎并不友善。“咦,禿頭,你這什么眼神?這么想我?該不會是愛上我了吧?”長發飄飄的“禿頭用飄柔”呵呵一笑,不僅沒應她反而是問了一句:“果子甜嗎?”?甄奕挑了挑眉毛。什么果子?甜什么甜?我錯過了什么好戲?記憶?難道是姐姐拿走的那部分記憶?她的心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哪怕并不知道禿頭說的是什么但還是笑嘻嘻的接了下來。因為這就是甄奕,她永遠不會讓人猜透,也永遠不會冷場。“甜啊,跟我們的初次邂逅一樣甜。”話音剛落,一根長滿了長刺的木槍便從遠處呼嘯而來,直直扎在了甄奕的胸口上。躲避不及的甄奕捂著胸口嘔著血,一臉委屈的哭了。“禿頭,你不愛我了嗎?”“”禿頭用飄柔閉眼吐氣,深呼吸幾次才將心里的厭煩壓了回去。她拍掉了自己肩膀上的小手,轉頭看向身后站著的另一個甄奕說道:“先讓我打一頓,這樣我可以在之后的群毆里放放水。”“?”甄奕小小的眼睛里寫滿了大大的疑惑,可還沒等她問出聲來,漫天的光芒便如流星雨般轟砸下來,將她所在的整片平原,夷為焦土。“狗東西,我讓你甜!”“姓甄的,有種別跑!”“騙啊,繼續騙啊!”“嘻~”甄奕渾然不顧自己的灰頭土臉,一邊跑一邊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再加把勁兒呀,就要追上我啦!”哈,還是跟“朋友們”在一起好玩。今天可真開心呀~遙遠的虛空之上,煞白的魚骨殿堂之中。無數嘈雜的歡呼在堂下回響,無數尖銳的贊美在虛空飄蕩。端坐在骨座上的那顆巨大頭骨,眼中的綠芒自剛才起就從未停下過閃爍。這位大人看上去似乎很開心,魚骨殿堂的骨仆們看上去也很開心。至于開心的原因自然是因為殿堂之前出現了一條傾瀉如瀑的、嶄新的白骨洪流。是的,在祂的殿堂中,居然出現了一條外來的白骨瀑布。而這條瀑布中所有的頭骨,都是來自祂那位“員工”的敬獻。不,說敬獻或許有些不太恰當,應該說這是在償還之前的欠債,以及欠債的利息。只不過這利息的數目,有些過于龐大了。而發生這一切的原因其實并不復雜。是那位員工讓骨仆前來報信,并帶來了一個確切的時間節點和一個準確的虛空坐標。然后,這位膽大妄為的員工居然敢讓自己的“老板”親自去取回他欠下的祭品。這種近似于“瀆神”的要求死亡本不欲理會。但祂一想到自己員工的那位恩主,想到了那蠻不講理只會打砸上門的欺詐,無奈之下祂還是應了。可當祂的視線注視向那個坐標和那個時間節點的時候,祂才發現自己這位“只會賒賬”的員工到底給自己準備了一份多大的驚喜。他居然將無數混亂信徒的死,作為祭品敬獻給了自己。但僅僅是這樣,哪怕祭品的數量再多,死亡都不至于如此開懷。可如果這些祭品本應是湮滅的信徒敬獻給湮滅的,現在卻被祂截了下來這么一想,哪怕頭骨沒有皮肉,祂的嘴角都要壓不住了。信仰的對抗涉及方方面面,無論哪個方面先贏一手,都是對對家最大的譏諷。巨大的頭骨一不發的欣賞著這條新鮮的白骨洪流,又想起了那位“兼職”的敬獻者。祂突然覺得將自己的造物賜予這位員工,似乎并不是一件虧本的買賣。“程,實。很,好!”程實終于回到了熟悉的樓頂。當他的視野中出現了自己那“可愛”的倉庫時,他猛地松了一口氣,癱倒在了樓頂的地面上。太難了,之前從沒有一場試煉有這場試煉這般艱難。其中最難的不是對抗歷史,對抗命運,而是對抗那些實力超群卻又心思各異的隊友們。低分段的試煉更注重合作,實力不夠的情況下玩家們只能通過相互配合才能戰勝挑戰。但高分段不同,在有了足夠的實力和底氣后,每個人都在為自己想走的“道路”默默努力著,也就是這種不同向的拉扯,將一局本應不那么復雜的試煉變得異常艱難。程實心里默默復盤著這兩局試煉中的一切,試圖在抽絲剝繭中尋找與命運妥協有關的蛛絲馬跡。可他想了很多,想了很久,卻始終無所得。因為他發現“命運”雖然以一種玄妙的方式貫穿了全局,卻從未與其中的任何人妥協過。共軛輕語沒有結果,大學者死不瞑目,果實和花瓣“不知所蹤”,混亂的信徒一無所獲。幾乎沒有一個人在既定的歷史命運中改變了方向這種讓人窒息的絕望感,讓程實更加認清了何為“既定”二字。難道,自己根本沒有跟祂妥協的可能?難道這場試煉是祂在告訴自己,祈求一個神明的“諒解”是天方夜譚?命運啊,也別太絕情了吧?他躺在地上仰望著耀眼奪目的太陽,不免在想命運是不是就如太陽這般無情的“照耀”著世界上的所有人,而想要避開它的方法或許只有藏在影子里。想到這,程實抬起了自己的手,遮在了眼前。然而這一遮,卻讓他的冷汗直接從額頭上冒了出來。?不是!我影子呢?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