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程實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又看到了蘇益達的身影。這個話癆的蘇益達此時正在陶怡身邊熱情的舔著,但看陶怡的表情,似乎效果并不很好。坐在一旁的高宇第一時間發現了程實醒來,他看出了程實眉間的疑惑,于是小聲說道:“你終于醒了,試煉已經結束了。但這次試煉不太一樣,并沒有直接把我們傳送出去,而是傳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空間解封了,你身上蓋的被子是陶怡的。感覺如何?”程實虛弱的點點頭,沒有吭聲,被子里的手偷偷摸了摸戒指,還在。“你傷的很重,我們發現你的時候,幾乎沒有呼吸了。外面到底發生了什么?我和崔老出來的時候,感受到了濃郁時間之力。”程實余光瞥過蘇益達,面色蒼白的搖了搖頭。“不知道,只看到一陣五彩的光,然后就暈過去了。”“五彩的光?好吧,蘇益達也沒記得,他暈倒在更遠的地方,情況比你好不了太多。我們猜測是試煉之外的因素影響了試煉,導致我們鉆了漏子,僥幸活了下來。”“嗯,可能是吧,對了,崔老呢?”“走了,離開試煉了。”“?”看到程實詫異的樣子,高宇頗有些感慨道:“我從來沒見過崔老這樣的人,你不覺得身上有什么變化嗎?”變化?程實疑惑的內視了一下自己的狀態,可下一秒,他臉上的表情就凝固了。神性!繁榮的神性!他的身體內被粗暴的塞滿了繁榮的神性!“之前的變故似乎把你身體里的神性剝離了出來,我們從時間中脫身而出的時候,整個冰原上到處都是逸散的神性氣息崔老本可以拿了這些神性走人,但他綁了我跟陶怡,把這些神性重新塞回了你的體內。只不過手法或許有些粗糙,跟你之前的封藏大概完全不同。”“”程實愕然愣住,一時間腦中空白一片,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自己設局給崔老討到了真正的神性,可老頭又偏偏又將將這些神性還了回來。甚至在這個過程中,還綁了高宇和陶怡。他明明知道人性復雜,卻還是這么做了。程實震撼的余光掠過蘇益達,見他雖在假笑,但眼中的陰沉卻怎么都藏不住。現在,他大概在猜這一切都是自己的手段。也是,誰會拼死為別人賺好處呢?可如果是為自己的話就合理多了。蘇益達內心對程實如此算計人心的城府感到微微后怕。可這一切想法程實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是覺得崔老崔頂天,無愧于頂天之名。正當程實沉浸在震撼當中時,陶怡發現了這邊的異樣,開心的從蘇益達熱情的攻勢下抽身出來。蘇益達斜眼看了看程實,并沒有跟過來。“感覺如何?崔老的手法太粗暴了,我又重新幫你整理了一下體內的那個。嗯,總感覺把這種東西說出口,有點嚇人。”“謝謝。”程實這句感謝非常真誠。說實話,他除了在暈倒前給了自己一發守墓人天賦外,再也沒有其他什么后手。如果真的在昏迷的這段時間內出現了兩次以上的意外,那也算是他自找的。雖然他也確實算到了崔頂天看到神性后會護住他,但他實在沒想到崔老居然“想什么呢,是不是很疑惑崔老為什么走了?哈哈,告訴你吧,老爺子怕自己再不離開,會忍不住將你體內的那個搶過去。他唉,是個好人。”是啊,他是個好人。“謝謝你們還能守著我。”“我也要謝謝你,救了我們。”陶怡這話說的也真誠,卻不知道她說的是哪一次。“謝謝。”高宇的表情明顯比之前更友善些,但似有若無的隔閡,還是非常明顯感覺得到。小孩哥似乎對自己的態度變了不少。他在害怕自己?他看出了什么?還是識破了自己的哪個謊?算了,不想了,試煉都結束了還動什么腦子。程實掙扎著起身,再次真誠的謝過了陶怡和高宇,眼神卻唯獨略過了蘇益達。他討厭跟一個自己殺不了的仇人共處一個空間,尤其是自己身上還有從仇人身上摳下來的利息。然而正當程實準備退出試煉的時候,他的視線莫名的被不遠處的一株草葉所吸引。他看到那草葉上匯聚了一滴露水,不斷的吞飲濕氣慢慢變大。露水越來越重,草葉不堪重負終于被壓彎,而那晶瑩的露珠也從葉脈上不舍的躍下,墜向地面。再然后,露水迸濺于寒霜密布的地面,不久之后就漸漸凍結,化作了微霜的一部分。看到這里,程實突然笑了起來。高宇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什么都沒看到,于是他疑惑的問道:“你在看什么?”“我在看一個世界的湮滅。”“?”高宇覺得他有些莫名其妙,“不如你先給自己治療下?是不是剝離神性之后你的腦”可還沒等他說完,程實就突然消失不見了。他離開了。并沒有太多的告別,他主動退出了試煉。在離開前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原來湮滅不僅僅是湮滅。或許在這個世界上,對祂的敬獻無時無刻不在發生。祂可能無處不在,而祂的威能也遠超自己想象。特殊試煉(消逝的世界湮滅)挑戰成功正在評分,并結算獎勵玩家:程實,表現評分:s獲得道具:無愧假面(s)x1獲得道具:驚恐假面(a)x1獲得道具:見證假面(s)x1獲得道具:抉擇假面(b)x1登神之路+16覲見之梯+0當前登神之路得分:2141,全球排名:452007當前覲見之梯得分:164,命途排名:60試煉通關,即將退出程實的離開太過突兀以至于身邊的陶怡和高宇都沒能反應過來。本以為共同經歷生死之后可以在這個破碎的世界中再得一好友,可沒想到程實似乎并沒有這個意思。“這樣也挺好。”高宇自顧自的嘀咕一句,而后同樣選擇了離開。現場只剩最后兩位。蘇益達見程實活著離開了試煉,心里終于松了一口氣,準備離開。可就在這時,陶怡回過身來,對著他笑了笑。“那個我還是很好奇你把我推進帳篷后,外面發生了什么,可以再給我講講嗎?”哈?妹妹,你真以為我是個舔狗呢?蘇益達演了半天實在是不想演了。在毫無危險又只剩兩個人的情況下,他既不需要偽裝成豬哥掩飾自己的信仰,又不需要扮演原來的自己保持低調,于是他譏諷的笑笑,眼神肆意的上下打量著陶怡全身,冷聲道:“趁我沒起殺心,趕緊滾吧,真是晦氣。”陶怡居然絲毫不意外蘇益達的反應,她臉上的笑容不僅一點沒變,反而更燦爛了些。“這樣的話,我大概明白了。不過,我還能再問一個問題嗎?程實他知道你是詭術大師嗎?”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