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泥點點頭,伸出自己的手指,點在了程實指的地方。然后“唰”的一下,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直起了身子。而魏觀的身上,無事發生。“?”就結束了?戳進去了嗎?是不是有點太快了?幾個玩家都被云泥的速度驚到了,他們還在確認云泥到底進沒進去,畢竟魏觀的尸體一點反應沒有。只有程實笑了笑,猜到了云泥做了什么。她在極短的時間內,把自己的手指,變成了一條細線,戳進了魏觀的心臟。刺客小姐二維化身體的這個能力比自己想的更強。這么看來,匕首或許只是她的偽裝。真要殺人的時候,沒有什么武器比全身上下都是武器來的方便。但尸體毫無反應,這多少就有點不正常了。死人的心臟停止搏動,確實不會有血液噴涌,但不噴不代表著不出血,當外力打破臟壁時,一定是會有暗紅色的血液溢出來的。方覺似乎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他不確定道:“心臟有問題?”聰明!程實點點頭,從隨身空間里掏出了手術刀,熟練的開始了解剖工作。魏觀的胸腔幾秒內就被一雙上下翻飛的巧手拆解完畢。眾人圍而看去,發現他的胸腔內血肉飽滿,卻唯獨缺了一點東西。“心臟消失了???”杜煕光驚愕的看著尸體心臟消失的地方,眉頭緊蹙,似乎腦中有些想法。而程實則是點頭解釋道:“通過皮膚觸感可以感知到人體內部肌肉筋膜的走向和壓力梯度,我在他的胸前摸索時就發現,魏觀的心臟處壓力遠比一般死人要小。現在你們也看到了,他的心,被偷走了。”“偷?這不像是偷,能讓一個人的身體部位直接消失,難道不像是湮滅的手段嗎?”方覺的話音剛落,所有人都看向云泥。云泥先是一愣,而后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態度很明顯,不關她的事。眾人自然知道不是她干的,只是在向她詢問湮滅有沒有相似的手法。就連程實也在默默猜想,自己是不是算漏了一個湮滅兇手。可正在這時,在云泥也在皺眉思考的時候,杜煕光卻突然站起身來,略有些鄭重的在自己身前畫了一個圈。金色的輝光繞成一個圓環,透過圓環看去,對面不再是當前的街景,而是一座圖書館!這個圓環仿佛打通了時空,讓一邊是當下,一邊是過去。視覺效果上,相當震撼。“借閱彼時之書。讓我來翻翻看,我記得似乎有件神物,跟這個很像。”杜熙光將手伸過圓環在書架上快速的尋找著,不一會兒,他就找到了一本書,并將這本書的影子扯進了現實。如光似影的紙張在他的指尖下飛快的翻動著,幾個呼吸后就有了結果。“找到了!我就說這種死法怎么如此熟悉:面色驚恐,心臟消失。恐懼來臨之時,sss從神級匕首,來自地底的迦樓羅國,是一件沾染了污墮和死亡雙神性的半神器。這柄匕首并不需要刺入身體,它只需選定一個目標然后等待,當這個倒霉蛋心生恐懼之時,他的心臟就會被剝離敬獻給死亡。死的毫無聲息。你們說的不錯,這的確跟詛咒很像,但它更難提防。”話音剛落,所有人的臉色都陰沉下去。半神器!又一件半神器。這個等級的匕首面前,2400跟1400沒有任何區別,都是待宰的羔羊罷了。“這么相似的死法你居然一直沒想起來?虧你還是祂的信徒。”云泥鄙夷的看向杜熙光,似乎在懷疑他是不是記憶的信徒。杜熙光臉色不變,抬了抬眼鏡道:“正因為我是祂的信徒,所以我不需要記憶。”說著,他把那本光影化成的記憶之書扔回洞開的記憶中,然后金色的圓環瞬間消散在空中。程實聽了這話,看向他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長。杜熙光說謊了。他不是不需要記憶。或許,他已經失去了享有自我記憶的權利。據說,祂的信徒會用自己的記憶向祂換取一些額外的威能。不知道杜熙光犧牲自己記憶能力換到的,是什么天賦?方覺是個干正事的,他沒參與閑聊,沉著臉說出了推斷。“兇手,在旅店里。”不錯!兇手在旅店里。這柄匕首很詭異,但它仍有個前提,就是需要事先選中一位幸運兒。以魏觀的身手,或者說以他作為獵人的警覺性,不至于發現不了夜幕中的人,也不至于外出之后發現不了暗中尾隨他的人。所以只有一種可能,在出旅店之前,他就被標記了!好消息是兩個人的激將法確實起了作用。壞消息是激過頭了,演員死了一個。不過有了方向總好于無頭蒼蠅式的亂找,至少兇手已經可以鎖定在旅店之中。“還有一個問題”程實皺了皺眉,補充道:“你們有沒有想過,是什么東西,能讓魏觀這樣的人,心生恐懼?”毫無疑問,當兇器被發現的那一刻,殺人手法已經確定了。兇手只需要隱藏在暗處標記目標,至于其他的交給死者自己。所謂風聲鶴唳,杯弓蛇影,皆是如此。一旦死亡的恐懼在某個區域內悄然蔓延,夜幕中的獨行者就會變的疑神疑鬼。這時根本不需要兇手額外做些什么,寂靜街道上的一聲響動,烏云遮月下的一陣微風,都有可能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要了受害者的命。可魏觀不一樣。他是癡愚的信徒,是一切愚昧的死敵!這種小把戲在他眼里大概不值一提。當一個人越接近真理,便越會剝離于人類的情緒。他真的會恐懼嗎?答案是會。因為他的死就是最好的證明。可問題是,殺死癡愚信徒的恐懼,究竟是何物?眾人有把握在這種恐懼面前,不恐懼嗎?程實心里沒底。不僅是他,所有人都沒底。當然,現在擺在眾人面前的,還有一個比這個問題更急迫的問題。那就是:今晚要不要回到旅店中去。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