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怡王心中激動,季煬兩次吐血,都恰好是季禎在時,偏偏宮里的人都打探不出來為什么,如今季禎提起,他正好旁敲側擊。
怡王面露憂郁之色,“本王幾乎日日入宮,瞧著陛下一日比一日好轉,但臉上仍有灰敗之色,說話時也時常走神,郁結于心的模樣。”
他嘆道:“也不知陛下是遇到何事才將弄得自己疲憊不堪!”
“俗話說,食君之祿,為君分憂,孤看著陛下此番模樣,實在心急如焚啊!”
“阿禎,你二人一向無話不談,可知陛下是遇到何事了?”
季禎夸張地一抹眼睛,與怡王對演,“誒呦我可憐的皇兄哦!誰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就病了!”
她壓低聲音,“綏晏算過,說是代表皇兄的那顆紫微星被沖了,且沖撞皇兄之人就在朝中!”
季禎狐疑地掃視怡王,“說起來,自從皇叔回來后,皇兄的身體就不太好……”
這是想給他扣帽子!
怡王連忙道:“本王兩年前在朝時,陛下的身體可一直好好的!”
季禎見他沒上當,放棄潑臟水,反正她今日來就是給怡王機會在西山安插自己人的,既然已經辦好,她也不想多留,當即道:“本宮最近太累了,浮香宴上的美酒實在無法一一品鑒,不如皇叔先選出個大概,然后送到我府中,我再一一品鑒。”
她倒是省心省力!怡王心中罵聲連天,嘴上卻體貼細致,“既如此,阿禎早些休息,今晚孤便將美酒送過去。”
兩人各種明譏暗諷地走到大門口,怡王的心腹忽然急匆匆地跑來,在怡王耳旁耳語幾句。
季禎聽不清兩人說什么,只隱隱聽見‘殉葬’二字,她明顯看見怡王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從嫌惡變成隱晦的憐憫。
她心中一驚,假裝不忿道:“皇叔也太把我當外人了,有什么秘密是我不能聽的?”
怡王揮退心腹,笑道:“哪里有什么秘密,只不過是一樁奇事。”
“昔年,孤曾救助過一名農家女,農家女上面還有一個體弱多病的兄長,其兄纏綿病榻不久便撒手人寰,農家女的父母為了不讓其兄在下面孤獨,便讓這農家女殉葬!”
怡王盯著季禎的眼睛,“自古以來,也沒聽說過兄死妹殉,阿禎你說離奇不?”
“本來這是人家的家事,孤不應該管,可如今這農家女求到孤這里,你說孤該怎么辦?”
季禎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面色是無法掩飾的難看!
季煬想讓她殉葬?!!!
若是從前,她定然不信,可如今見識到季煬對她的占有欲,讓她不得不信!
難怪季煬百般不愿卻還是賜婚她和張啟,并且同意了商憫沽的賜姓!
季禎雙手緊緊地握成拳,強擠出一抹笑,“這等奇事,確實不好處理,尤其這農家女還是女子,一個不慎,皇叔恐怕被世人污蔑,稱皇叔是別有所圖。”
怡王借著農家女的故事,問她是否愿意站在怡王這邊,季禎則是借著剛才的話,反問站在怡王這邊難道就安全了嗎?
怡王感慨一笑:“被人污蔑又如何?哪有一條人命重要啊!”
季禎沉默間,張啟恰好趕來,體貼地替季禎撐傘,“雖是秋日,但正午的日頭仍烈,小心曬傷。”
季禎像墜入愛河的少女般倚在張啟的胸前,身軀來回搖晃,撒嬌道:“我累了,咱們先回去吧。”
她看向怡王,“浮香宴很好,皇叔晚上送酒時,也讓阿禎投桃報李,嘗嘗我公主府小廚房新研制的幾道菜式。”
怡王會意,季禎這是想要考慮一下,晚上再詳談的意思。
他也不急,送季禎離開后,才回到書房。
師爺迎上前,“殿下,此事可成?”
怡王自得一笑,“八九不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