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丞黃大人正拿著帕子擦著臉上的熱汗,見到兩人連忙笑嘻嘻地迎了過來,“司直大人,夫人。”
他打了招呼后,小聲在嚴理耳邊嘀咕,“大人查案怎么也帶著夫人?”
季禎眼波一橫,“蛐咕什么呢?有什么話是我不能聽的?”
黃大人訕笑著賠禮,“跟大人說天熱怎么沒給夫人準備把傘遮陽。”
說著,他立刻吩咐自己的隨從,“還不快去給夫人找把傘來!”
隨從很快送過來一把畫著紅梅的油紙傘,跟季禎今日穿的石榴紅襦裙恰好相襯。
季禎滿意看向黃大人,“你這人還挺上道。”
黃大人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不瞞夫人,都是內子教導有方。”
季禎聽著更樂,“你放心,等回京后我就讓夫君幫你留意著京里的空缺。”說完她便撐傘率先踏進蕭家老宅。
她身后,黃大人再次跟嚴理蛐蛐咕咕,“我觀大人來時面色不好,可是和夫人吵架了?這女人啊,就是要哄的,大人我跟你說,我家娘子……”
“黃大人!”嚴理冷聲喝道,“別忘了咱們是來查案的!”
他說完一甩衣袖也踏進門內。
黃大人在他身后撇嘴,小心嘀咕:“整天拉著一張臉,誰跟他過誰能開心?”
他一邊想著回家后和如何與娘子編排一番,一邊笑呵呵地喊道:“大人等等我!”
……
蕭家老宅一共五人,一名管家,兩名灑掃的做飯的婆子,外加兩名護衛,俱都三十左右的年紀,只有管家年紀稍大點,大概四十。
嚴理問幾人:“你們幾個一直都在老宅中做活嗎?”
管家回道:“回稟官爺,草民是在老宅中做工時間最長的,已經來十三年了,阿萍嫂和阿杏嫂在此八年,這兩名護衛是老爺過世前招來的,距今剛足六年。”
嚴理聞,下意識地皺起眉頭,蕭道余是十五年前被送到老宅,但是老宅中竟然沒有一個當年的舊人?
只是巧合嗎?
……
與此同時,京城大理寺獄。
蕭道余望向關在他對面牢房的武大勇夫婦,“姑父姑母,半數已夠,莫要貪多!”
頭上裹著棉布的蕭佩蘭怨毒地瞪他一眼,別過臉去。
武大勇冷哼道:“你這小人!我們武家良田百頃,豈會貪圖你那些小錢!”
蕭道余冷笑,“你既然知道自己姓武,又為何摻和蕭家之事?姑母也要考慮清楚,你已出嫁將近二十余載,若蕭某身死,祖父留下的家資可就全都沒入蕭氏宗族,你們一分也得不到!”
他明顯看見武大勇兩人神色幾變,卻仍不松口。
蕭佩蘭惡狠狠道:“就是沒入宗族也好過予你這小人!”
三人話不投機半句多,獄中很快恢復安靜。
蕭道余深思,看樣子這兩人不是為財而來,那又是為何?
思考間,走廊盡頭傳來一連串的腳步聲,是御史大夫嚴御和刑部尚書余填行二人。
蕭道余起身行禮:“嚴大人,余大人。”
嚴御可惜地望著自己曾看好的屬下,問道:“蕭中丞,你可有能證明你身份的鐵證?”
蕭道余苦澀一笑,“嚴大人說笑,我若是有,此刻便不在這里了。”
嚴御道:“據我所知,蕭家也是當地望族,應有不少丫鬟仆役,就沒有老仆能證明你的身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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