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禎回想站在西山俯瞰京城的場景,心中豪氣干云,瞬間決定:“就這兒了!”
至于時間,她讓人去請綏晏進行測算。
自打綏晏察覺她和蕭道余之后,整個人就像被吸干了精氣一樣,比染頭之前還頹廢。
昨日請他占卜沙洛穆的下落時,季禎著急也未來得及細看,如今才發現,他比之前更消瘦了。
整個人罩在寬大的衣袍中,趁著他近乎沒有起伏的步伐,從遠處走來像是飄一樣。
季禎嘖嘖搖頭,關切道:“稍后叫齊三給你開幾副湯藥調調身體,真怕哪天風大將你吹跑了。”
綏晏陰陽怪氣地哼一聲:“調好身體給誰用?”
“噗!”
季禎瞪向強忍著咳嗽、憋紅臉的商憫沽。
商憫沽立刻起身,“殿下,屬下去更衣。”
他快步逃也似地離開,確認已經遠離廳堂后,才終于敢放聲咳嗽。
恰好蕭道余路過,奇道:“你不是與殿下商議秋獵之事嗎?怎么站在這里?”
“蕭先生。”商憫沽語氣如常道:“飲多了茶水,正要去更衣,正巧綏大人要占卜秋獵的日子,需要安靜,所以便出來了。”
蕭道余一聽就知道商憫沽在自作主張的‘打掩護’,綏晏占卜從來不需要安靜。
他似笑非笑地望著商憫沽,提點道:“都是為長公主做事,為防嫌隙,同僚之間實話實說即可。”
商憫沽嘴上答應,心中腹誹:他敢實話實說嗎?心中只有事業的,恐怕整個公主府只有他一個人!
他真是想不通,長公主雖然貌美,但也不至于讓這么多人爭地死去活來吧?
蕭道余見他表情,就能將他的心里猜個八九不離十,畢竟他也是這么過來的,再看現在?
蕭道余笑著拍了拍商憫沽的肩膀,“商老板辛苦,還是早日成家找個賢內助,也能幫你分擔一下。”
這樣以后他即使對殿下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他和殿下也絕無可能!
危險,要扼殺在搖籃中!
商憫沽沒想到這一層,只是滿心做一名季禎的心腹,幫她和綏晏獨處增加時間。
……
堂內,季禎也不跟綏晏磨嘰,直接道:“你幫我選幾個秋獵的日子,最好那幾日是旺本宮事業的。”
綏晏似乎心有所感,原本耷拉著的眼皮終于掀起,一雙眼如星辰閃耀,直指季禎內心,“看來你有所決定了。”
季禎裝傻充愣,“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綏晏不再語,直接在紙上寫下一個日子,“八月初三,利開疆拓土。”
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時間上雖然有些緊,但也夠,因此季禎只猶豫了瞬間便同意了。
她拿起紙剛要走,突然感覺衣袖被人扯住,一回頭,正對上綏晏不甘的眼神。
他的手順著衣袖寸寸上移,最終停在季禎的手腕處,“若是那日我勇敢一點,是不是……現在總與你在一處的……是我?”
季禎扒下他的手,“你從沒有真正勇敢過。”
從第一次相見時起,他就一直用高高在上的姿態掩飾著自己內心的恐慌無措,因為在他眼中,未來是既定的、無法更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