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日里溫和俊秀的臉徹底被瘋狂取代!
蕭道余揚首輕笑,笑如山林間正籌謀的狐,“當然!”
……
暴雨突至,似是撕裂天幕,沒有一絲停止的跡象。
厚重的裙擺被雨水沾濕,又染了泥,變得臟兮兮。
季禎就這樣穿著臟污的衣裙,傘也未打地來到皇宮。
季煬跑出寢殿,一把將季禎抱起,“可是發生了什么事?”
雨水嘩啦啦兜頭打下,黑夜的雨幕中,驚雷劃過頭頂,照亮季煬的臉,季禎能看見季煬眼中無比的擔憂。
這樣的情緒是假的嗎?
季禎自認自己演技精湛,竟然也無法看透季煬。
她心寒無比,卻又不甘,她想來問一問,為什么?
臨到近前,她卻頭一次明白什么叫難以啟齒。
她任由季煬將她抱回寢殿,著急地吩咐宮人為她準備熱水新衣,更親自為她擦拭滴水的長發。
他的動作輕柔,仿佛似對待易碎的珍寶。
他演得這般好,又為何不能一直演下去?
季禎痛苦地閉上眼睛,細長的脖頸兒滾動間,一滴淚順著眼角滴落,隱藏在發絲流下的雨水間,按理說不會被任何人察覺。
可季煬偏偏動作一頓,又驚又疑地抬頭盯著季禎緊皺在一起的眉,“爭爭,你哭了?”
他握住季禎的手,就如同所有關愛妹妹的兄長一樣,體貼又關切地問:“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季禎別過視線,靠在季煬的肩頭,“說了皇兄就會幫我嗎?”
季煬攬住她,“當然,爭爭要什么,我都會幫你。”
季禎聲音寂寥,“沙洛穆失蹤了,皇兄能幫我找到他嗎?”
她能感受到季煬放在她肩上的手沒有任何異樣,就連聲音也沒有任何異狀,依如往常般溫柔有力,“既然爭爭想找,我自然幫你,但是……”
季煬輕輕掰過季禎的頭,迫使兩人對視,“爭爭,他再如何不受寵,也是西狄二王子,他身上有自己的責任,興許已經回西狄了。”
“爭爭,你要學會忘了他……”
此一出,季禎已經徹底明白,季煬確實是誤會了她和沙洛穆的關系,所以沙洛穆大概率在季煬這兒。
她強壓情緒,盯著季煬問:“皇兄,你變了好多,從前你我二人相處時,總是我一個人在說,你很少回應,偶爾我甚至懷疑,你是不是對我心懷不滿,想要將我貶了。”
“怎么可能?”季煬失笑,“我只是……不知道爭爭喜歡什么樣的我,所以不知如何回應。”
“我自然喜歡最真實的皇兄。”
“所以我現在,總是與爭爭有說不完的話。”
季煬面上笑,心中卻冷,爭爭是不是察覺到什么了?
然而下一瞬,季禎的話卻驅散了他的疑慮。
“皇兄說得對!他一個野蠻的草原人,憑什么讓我念著他?”季禎站起身,似是往常一般叉腰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皇兄!我要喝酒!”
季煬松口氣,忙吩咐人將為季禎珍藏的美酒通通拿上來!
季禎似是前幾日一般醉倒桌前,鎏金獸首中的熏香燃起,她沉沉睡去。
“爭爭……爭爭……”
季煬連著喚了幾聲,得不到回應后,起身將季禎抱入偏殿,左腳在地上一劃,一道向下的階梯便悄然出現。
綴滿夜明珠的密室幽幽如冥城。
季煬小心翼翼地將季禎放在床榻上,一只手愛惜又克制地從她的頭上寸寸向下撫摸,最終停在腰際。
飄渺如鬼的聲音在密室中飄蕩,“爭爭……爭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