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敲門聲越發急促,“夫人,您整理好了嗎?”
緊接著,這人突然喊了起來,“司直夫人一直不出聲,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大家來幫忙將門撞開!”
季禎一聽就想笑,這太典型的陷害手段了!
許是她沒有掙扎,捂住她嘴的手力道松了不少,季禎立刻一甩腦袋,掙脫束縛!
空氣進入鼻腔,鐵銹味兒在鼻尖彌漫。
季禎順著味道低頭,目光落到商憫沽滲滿紅色的小臂處,中衣薄透,她能清楚地看見他手臂上帶著牙印的齒痕。
季禎立刻反應過來,“你被人下藥了?”
所以他才用咬傷自己的方式保持清醒?恐怕剛才拽自己已經用盡了力氣,所以她稍微一掙便成功了。
商憫沽低笑,笑聲低沉暗啞如箏鳴,“夫人聰慧,可惜這般聰慧的夫人,若是被人瞧見我們如此形狀,恐怕就要被休了。”
季禎輕笑,“不會哦,我夫君愛我至深,他只會將你亂棍打死。”
“夫人真是狠心。”商憫沽語氣幽怨,“好歹我也剛贈予夫人一件價值連城的浮光裘,”
此刻,門外影影綽綽,一群人吆喝口號開始撞門,結實的木門在大力撞擊下發出‘咔嚓咔嚓’即將碎裂的響聲。
季禎聽見嚴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怎么回事?”
最開始的聲音答道:“夫人好像出事了,里面一直沒有聲音。”
“我來!”
耳聽著嚴理欲要親自撞門的意思,季禎剛要去阻止,腰間玉佩突然被商憫沽扯去!
她見這人像軟泥一樣叼著玉佩爬到窗邊,立刻察覺到他的意圖,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領,“你現在這模樣跳窗就是找死!”
她從腰間翻出芥蓼磨成的粉末,這是她用山葵和水蓼制成,兼顧了辛辣與刺激兩種特性,堪稱升級版古代風油精。
季禎不由分說地塞進商憫沽的嘴里,隨后死死地捂住他的嘴!任憑他如何掙扎也不撒手,直至他大汗淋漓、涕泗橫流,最后手腳無力地垂下。
眼淚如水露凝聚在桃花目上,更添瀲滟芳華,前提是忽略他絕望的白眼。
季禎這才松手,舉著小瓶問:“沒恢復力氣就再來點!”
“恢復了!”商憫沽動作迅捷地起身、翻窗,動作一氣呵成!
當房門徹底被撞開時,房間內只剩季禎和還在搖動的窗扇。
嚴理見狀立刻上前護住季禎,憤怒吼道:“都給本官滾出去!”
其他人嚇得灰溜溜地剛退離門外,縣令夫人又不知從哪鉆出來,關切道:“夫人怎么還未整理衣物?可是剛才發生什么事了?”
她白皙的臉上是藏不住的虛偽怨毒,“我剛才聽丫鬟說,好像聽見這里有男人的聲音……”
“夫人莫不是遇到歹人了吧?前一陣鬧蝗災,說不定縣里偷跑進流民……”她夸張地捂住嘴,挪蹭兩步就走到衣柜前,一把將其打開!
季禎冷笑,“縣令夫人找什么呢?縣令可不在這兒。”
“砰!”衣柜的門在墻上撞了兩下發出兩聲巨響,縣令夫人像是瘋了一樣將衣柜掏空!
空蕩蕩的衣柜仿佛戲文里丑角的眼睛,正無聲又刻薄地嘲笑她。
縣令夫人面容扭曲,握住柜門的手指捏得青白,良久才笑盈盈轉過身,“司直夫人說的什么話?我是擔心有歹人藏匿,所以才親身涉險,查看一番……”
“夠了!”嚴理怒不可遏地望向縣令夫人,“本官剛才讓其他人都出去,你沒聽見嗎?”
“嚴理!”縣令夫人尖叫一聲,“對你而我是其他人嗎?你一定要如此對我嗎?”
她再也藏不住情緒,眼淚撲簌簌地落下。
“我也曾是高門之女,上有高堂和睦,如今卻只能淪為鰥夫續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