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出,滿朝文武皆驚!
眾人下意識地望向站在文臣中一身緋紅官服、鶴立雞群的蕭道余,只見他身姿依舊挺拔,面色與往常無異,仿佛并未受武大勇的話影響。
在季煬的示意下,嚴理率先站出,厲聲問道:“本官大理寺卿嚴理!無顧狀告朝廷命官可是死罪!你二人可有憑證?”
他又警告道:“若本官發現你們私造偽證,定斬不饒!”
“有的有的!”武大勇抖著手從懷中掏出半塊的玉佩,“這另外半枚玉佩應在我侄兒身上!”
他惡狠狠盯著蕭道余,“你可能拿得出?”
在眾人圍視中,蕭道余清淺一笑,“我確實拿不出,但我也不是假冒。”
“你沒有就是假冒!”武大勇仿佛有了底氣,音量更足,“當年我侄體弱,被送去鄉下老宅養病,周圍農戶說當時我侄與一流浪兒交好,幾乎形影不離,時常模仿對方形態!待到后來,常人乍一眼都分不出來彼此!”
“然而,就在岳丈派人去接侄子的前一夜,流浪兒突發疾病病逝,被草草地就地掩埋。”
武大勇帶著哭腔,又掏出另外半枚尤帶著泥土的玉佩,與剛才的玉佩合二為一。
“前幾日暴雨不絕,將流浪兒尸骸沖出,留在鄉下的蕭家族人在其身上發現這另外半枚玉佩,匆匆寄信給我夫婦二人,我等才知真相!”
武大勇怒視蕭道余,“若你是我侄,這玉佩為何在流浪兒尸身上?”
“只能是你謀殺我侄,將其匆匆掩埋!所以才不知玉佩一事!”
“請圣上明鑒!請大人們為草民做主啊!”
金殿上不斷回蕩著武大勇哀如厲鬼的喊冤聲,令聞者生寒。
嚴理斥道:“肅靜!”
他冷著臉質問:“蕭道余與你岳丈是何關系?”
“祖、祖孫!”
“他親自去接,還認不得自己的親孫嗎?”
“稟大人,岳丈當時年事已高,老眼昏花,再加這廝刻意假扮,自然識別不出!”武大勇揪著眉,連連扼腕。
蕭佩蘭在一旁小聲補充:“我兄長自小也體弱多病,其妻生子時難產而亡后,他不久也郁郁而終,因此家中更無人識得我侄了。”
“聽你二人所說,蕭家應是當地富戶,家中應當也有奴仆,他們中就無人察覺有異?”
蕭佩蘭不卑不亢地回道:“我早已遠嫁,只逢年過節后偶爾回家,不知家中奴仆情況。
嚴理繼續問道:“既如此,你二人又如何確定蕭大人為假?就只憑玉佩嗎?”
武大勇語氣悲憤,“大人看我妻,再看這冒名頂替的蕭大人,可看出半分相似之處?”
眾人下意識地看一眼蕭佩蘭,又看一眼蕭道余,一個普普通通,一個俊逸若竹,姿容絕世。
嗯……確實沒有半點相似處。
要知道,即使家族中有人生的好、有人生的壞,但血脈之間也能找出些相似來,可這兩人相貌上完全是南轅北轍!
眾人對武大勇夫婦的話不禁信了幾分。
上首,一直未曾說話的帝王終于開口:“蕭中丞,你有何話講?”
蕭道余躬身回稟,“臣自是不認,那半枚玉佩是臣可憐流浪兒無父無母無名無姓,所以才將其葬在流浪兒身側,此事臣祖父也知悉。”
“可惜祖父過世得早,無人可證。”蕭道余神情黯然,“他老人家過世前將家產盡數留我一人,可能姑父一家心有不滿,才作出如此行徑。”
“如今驚擾圣上,是臣之過。”
“臣愿將家產分出半數,平息此事。”
“你放屁!”武大勇氣地站起來,“這本就是蕭家祖產!豈容你這豎子在這里分割!”
“放肆!”嚴理大喝,“朝堂之上,豈容你如此不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