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
季禎擠出一抹笑,“本宮剛醒,就聽咖啡說將軍來過,正要派人去請,沒想到將軍已經進來了。”
她明知故問,“將軍怎么進來的?”
她臉一板,“擅闖公主府邸,可是大罪!”
陸離毫無懼色地走到她面前,神情平靜,“任憑公主責罰。”
季禎頭疼,陸離怎么也變成滾刀肉了?
她現在只想快點把陸離打發走,“本宮素知將軍為人,如此行事想必有要事,這次就恕你無罪!”
陸離眼瞳輕顫,喉間滾了滾,單膝跪地,“臣……臣聽說了史官重修史書一事,臣替家母及府中一百八十二名女眷,叩謝殿下恩德!”
季禎一愣,她都快忘了這件事,連忙虛扶起陸離,“本宮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不值將軍如此大禮。”
陸離搖頭,“可這件事,只有殿下做了。”
他眼中深情又苦痛,初見時一見鐘情,此情歷久彌堅,正是因為殿下愛憎分明的赤忱。
他語氣艱難地開口:“殿下,臣……臣對殿下實難割舍……”
“可殿下對你早就放下了!”另一側的小路上,陸紹的身影突然出現,硬邦邦地開口:“殿下,恕臣僭越,實乃為兄一直頑固不化!”
他怒其不爭地轉向陸離,“大哥回涼州的日子,殿下與大理寺卿嚴理如何相處,又在深夜召喚過蕭道余幾次,期間與司天少監綏晏又如何鬧得滿城風雨,我都在信中告知于你!從未有半絲添油加醋!”
“你若無法接受,就別猶豫不決,當斷不斷!”
“你若不甘,就放手一搏,與其他人爭上一爭!”
他恨鐵不成鋼,“都說情場如戰場!大哥在戰場上可不顧性命一往無前,怎上了情場就瞻前顧后優柔寡斷!”
一句話,如黃鐘大呂,振聾發聵!
陸離雙目霎時明亮,猶如昏鏡重明。
“陸紹,多謝你點醒為兄!”
陸離意氣風發如出鞘利劍,望向季禎,“殿下,臣不甘就此放棄,無論殿下心中作何感想,陸離定使出全身本事令殿下只心慕我一人!”
他手腕一翻,腰間匕首出鞘劃破掌心!
他單手握拳,讓鮮血淋漓低落。
“陸離在此歃血為誓,無論殿下抉擇如何,吾此生,定只有殿下一人!”
他聲音洪亮,斬釘截鐵,昂首立于天地間。
季禎捂著胸口連連倒退,“你知道你剛才的誓意味著什么嗎?”
陸離粲然一笑,“意味著若與殿下無緣,臣此生亦不會娶他人,一世孤獨終老。”
“你不后悔?”
“自是不悔!”
陸離雙目清明,沒有半分后退悔恨之意,“背水一戰,自然要付出全部!”
“否則又何談令殿下只傾心于我一人?”
“只怕將軍是困獸猶斗。”另一條小路上,蕭道余帶著齊三緩步出現。
季禎朝他使眼色,“別忘了昨日說過什么!”
蕭道余但笑不語,指向路的另一側。
季禎順勢回頭,就見沙洛穆正一臉殺氣騰騰地盯著陸離。
她驚訝,“你又從哪冒出來?”
沙洛穆如野獸般兇狠磨牙,“白頭瘋子讓我過來找你!”
“他人呢?”
“殿下果然最念著我。”
至此,四條小路上站滿了人。
迷霧散去,六個人十二只眼睛同時盯住路中央的季禎。
季禎:“……”
她要改名!一定要改名!!!!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