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禎腦中百轉千回,囑咐齊三,“行,需要什么你告訴本宮,公主府的天材地寶隨你取用。”
話音未落,她就見齊三眼神哀怨又古怪地盯著她。
季禎摸著臉,奇怪地問:“山楂丸沾牙了?”
齊三:“……”
他鼓起勇氣問,“殿下為什么要費勁心力地救他?”
“畢竟也是西狄的二王子,死在這里算怎么回事?”季禎吊兒郎當地開口:“何況他這等品貌的,在端朝也算獨一份了。”
她笑容囂張,“在本宮厭倦之前,他必須活著!”
齊三心頭一梗,聲音發悶,“那殿下,我先回去了。”
他轉身欲走,身后突然傳來季禎的呼喊聲,“等等!”
“殿下還有何事?”齊三驚喜地轉身,心頭剛剛漫上喜悅,卻聽季禎朝他問另一個男人的近況。
“蕭道余最近忙什么呢?”
季禎疑惑,蕭道余這家伙幾乎日日來公主府報道,如今聽聞她遇襲竟然沒過來?
不得不說,這欲擒故縱的把戲還是有點用,起碼她現在確實有點在意。
齊三瞧了眼四周,確認無人能聽見這里,這才小聲開口:“在殿下遇襲那晚,蕭大人也被流矢射傷,他說京城中好像混入細作了。所以讓我先不要聲張,他去稟明陛下。”
他沒有隱瞞,將當日情形事無巨細地說與季禎。
季禎不免想到陸紹初入京城時的情景,那時她就懷疑京城有間諜,但當時什么也沒發現,所以不了了之。
后來她遇襲,飛鏢上發現了西域的趕馬毒,但季鸚將此事認下,便也不了了之。
現在沙洛穆身上也中了來自西域的毒,且恰好是她在焉州之時,總不能再是巧合吧?
且樁樁件件都與她有關,若是她當時處理不好,后果必然萬劫不復。
季鸚和沈丹翎可沒這么大的本事。
是誰,在針對她?
……
當晚,季禎想著去蕭道余那里探探情況,這家伙心眼子多,從陸紹開始,每一件事也都有參與。
季禎思考間,馬車已經到了蕭道余的府邸門口。
蕭道余收到消息,親自去府門迎接,俊秀蒼白的臉上因動作過大而泛起潮紅,整個人也無法抑制地輕咳兩聲。
“咳咳!”
季禎跳下車,“慢點!受傷了就躺床上等著,還出來干什么?”
這話說得歧義,令蕭道余再次忍不住咳嗽兩聲,“殿下親自前來,臣自當倒履相迎,怎敢讓殿下久等?”
季禎親自攙起蕭道余的手臂,走了兩步后,她眼一橫,“你竟然真敢讓本宮攙你?”
蕭道余:“……”他就知道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
他虛弱地捂著肩頭,“正則見殿下,驚喜得昏頭,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望殿下恕罪。”
季禎擺擺手,意有所指,“那你中箭時反應到挺快。”
“生死攸關,人的反應自然會快一些。”
蕭道余的回答滴水不漏。
季禎也不心急,直到走進廳堂,屏退其他人,她才再次開口:“傷你的箭可檢查過?有標記嗎?”
蕭道余搖頭,“昨日已經進宮將箭簇交于陛下處置,興許陛下那邊會有線索。”
他虛弱一笑,“聽聞殿下前晚也同樣遇刺,如今見殿下無礙,正則也就放心了。”
季禎斜覷他,“你裝什么傻?齊三回來沒跟你說?想必本宮府上住了誰,也都被你套出來了。”
蕭道余抿唇一笑,“齊三與正則交好,所以知無不。”
“哦,不是你叫人家齊栓子的時候了?”
季禎可還記得蕭道余在焉州時茶里茶氣的模樣,差點給齊三氣死。
蕭道余仿佛沒有聽出季禎話語里的嘲諷,一臉關切地問:“殿下,沙洛穆畢竟是西狄人,任憑他住在府上,恐傷害殿下。”
季禎嘆息一聲,“本宮也不想啊,但是本宮欠他的。”
她似笑非笑地盯著蕭道余,“接下來,本宮要告訴你一件本宮隱藏多年的秘密,沒有任何人知道的秘密……”
蕭道余只當季禎又在套路他,神色如常。
然而下一刻,當他聽見季禎所說時神情瞬間一凜,腰背也不自覺地挺直!
面前尊貴無比的長公主轉著手中的白瓷茶杯,聲音飄忽,“其實本宮,不是真的季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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