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他袍子每一塊布料都是鮮紅色的,格外奪目,因此縫線的紫,就顯得極其隱晦。
至于其余兩人,則只是紅袍紅線,羅彬善于觀察細節,再加上陽光才發現這點不同。
不過是縫線的布料而已,沒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羅先生?”
這一次,深視羅彬的成了白觀禮。
忽地,羅彬開口:“墨狄公想要我替他祛除掉三尸蟲。”
這一霎,白觀禮的身體徹底僵住,白涑,白纖兩人再度駭然失色。
“你還能祛除掉三尸蟲?”白涑明顯稍有失聲。
這對于紅袍道士來說,其實是不該有的失態。
關鍵在于羅彬這話太令人駭然。
他知道三尸蟲也就罷了,看來是從千苗寨那里得到的信息,和千苗寨過往死去的苗王有關。
結果,他居然能祛蟲!
一個先生,一個看上去如此年輕的先生,居然能用外力條件,將三尸蟲拔走。
這在道門過往的歷史中,無人做到!
“我不能,是我身上有法器能。”羅彬基本上沒有停頓。
白觀禮三人頓時又松了口氣。
隨即,白觀禮眉頭再度緊皺,因為羅彬將問題擴大化了,墨狄公又是誰?一個千苗寨中,三蟲流出的大巫醫?還是苗王?明明談論虹丹的問題,又說到此人,是羅彬想說,還有人需要虹丹?
“墨狄公吞虹丹生尸蟲后而投水,成了一口羽化惡尸。”
“他是三危山最早期的人之一,三苗未曾分化時的存在,我無意間進了他的墓穴,灰四爺無意間破開了他的符紙,導致他出水,昨夜發生不少事情,其中有一件就是他找我,你們逼退的黑狄水尸,就是他的護衛尸。”
“本身千苗寨并未管住墨狄公,移靈洞又想要奪取我的法器,十有八九,目的是墨狄公了。”
“師父只說過墨狄公找我的需求,從來沒提過讓我拿到了虹丹交給他,這件事情,我能作保。”
羅彬這一大番話后,最終說了結果。
這些話都透著信息量。
既然要合作,他得拿出合作的誠意。
從交談中透露信息,能讓人無形中了解身周一切,這能節約很大時間。
羅彬還是從張云溪,以及羅酆身上學來的。
“所以,尸王是尸王,是千苗寨遇到的危險,墨狄公是墨狄公,解決掉尸王,千苗寨安然無恙,你帶我們去找墨狄公,拿到虹丹,就是這個意思,對吧?”
“嗯,我明白了,這件事情我可以一試,就是不知道,你身上是什么法器,能驅逐尸蟲?”白觀禮問。
“我屆時會取出來,尸蟲爬上過我身體,侵蝕過我,我現在依舊安然無恙,你們大可放心。”羅彬回答。
雖說撞鈴毀了,但他身上還有六陰山的銅棍,銅棍效果比撞鈴的強得多,只需要壓住墨狄公,自然能用銅棍簡單驅逐三尸蟲,屆時只要三蟲不侵蝕他們,就能想辦法將虹丹拿出來。
“師尊……”白涑面帶猶豫。
白觀禮瞥了白涑一眼,那神態,分明是讓白涑不要開口。
果然,白涑閉嘴不了。
“羅先生,請帶路吧。”白觀禮做了個請的手勢。
“你們應該清楚,尸王代表了什么吧?破關卡失敗的人,可能就和你們需要虹丹的師祖一樣,有著相同的實力境界,如果你們認為三危山的境界和你們道門的有所不同,那我可以說得更清楚一些,墨狄公是羽化惡尸,尸王和他等同。”
“我做出了保證,你們能有把握嗎?”
羅彬這番話格外直接。
白涑額頭上明顯淌下汗珠。
白纖黛眉微蹙,沒有開口。
“我自有我的手段,不會知死去死,因此,羅先生你只需要指引即可。”
白觀禮那個請的動作稍稍加重。
羅彬稍稍閉眼,再補充了一句話:“尸王是移靈洞放入千苗寨的,你們還會卷入爭端,這非我所想,非我算計,只是你們要取虹丹,要和我合作,就必然會卷入其中。”
話音落罷,羅彬睜眼,他取出羅盤,通過指針來確定方位,并朝著千苗寨所在的大方向走去。
很多時候,算計是一種方式。
可很多時候,誠懇才是最直接的。
面對三個紅袍道士,這已經是羅彬接觸過最強硬的武力,文燁是沒有防備死在他手中,赤心則是被幾個頂尖的下九流,再加上他最后用陰卦絞殺配合潘覓消耗陽壽的驚魂鑼,徹底定死后,才被誅殺。
正常紅袍道士之強,足夠保護張云溪在浮龜山多年而不死。
因此,這三人絕對不能算計。
和盤托出,真誠相待,才是最好的方式。
果不其然,腳步聲緊隨著羅彬身后。
昨晚逃了半夜,這一走,也是半日,終于回到了千苗寨牌樓前。
血腥味格外濃重,刺鼻。
地上躺著至少二三十具移靈洞人的尸體。
這些人的尸身都遭到了破壞,身上某處被挖開,缺失了一塊骨頭。
剝皮抽骨,是空安的強項。
看來,墨狄公只是影響了移靈洞人,并沒有做什么。
自己逃走后,移靈洞人就和空安繼續血拼?
這一地尸體,是移靈洞人慘勝,還是他們慘敗而逃?
“昨夜怨氣沖天,大概就是這個方向了,墨狄公所為?”白涑沉聲問。
“不是,是移靈洞。”羅彬搖頭。
“他們是苗人?”白纖又問。
“是移靈洞人。”羅彬回答,徑直朝著其中一具尸體走去。
白觀禮搖頭,是示意兩個弟子不要多問。
羅彬停在了苗夷的尸身前。
一時間,他內心悶堵,像是被一塊大石壓住。
苗夷的頭,從正中被剖開。
骨頭被剔走了。
只剩下軟綿綿的肉綻開,碎爛的腦子就像是豆腐花。
旁邊移靈洞人的遭遇,只是死后破尸的凄慘。
苗夷尸身所遭受的毀壞,卻無法用語來形容。
羅彬的拳頭猛地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