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
黎姥姥語氣透著一股親昵。
“我在這里待一會兒,了解了解劈竹禮的詳細,胡先生你要和羅先生一起走么?”張云溪問胡進。
“呃……羅先生是休息,我去了不就是打擾么?我留下。”胡進說。
“我和羅彬一起……”苗緲話還沒說完。
“你得留下,你爺爺應該要不了多久,天黑就要醒來,有些事情,要和他溝通,要做出準備。”黎姥姥這句話,打消了苗緲的念頭。
羅彬和張云溪,胡進點頭示意,這才走出黎姥姥的院子。
行走在千苗寨的路上。
周圍許許多多苗人,他們的視線都是不一樣的,看羅彬的眼神,多了一絲絲說不出的敬畏,甚至還有一絲絲怕。
羅彬一路上都沒停頓,沿路走的時候,發現張燈結彩的地方更多了,就連他住的那個吊腳樓,都掛滿了彩帶和燈籠,顯得十分歡慶。
上樓,進了堂屋。
黃鶯的房門是關著的,不過能聽見內里有輕微聲響,像是在裁剪什么東西。
羅彬沒去打擾黃鶯,靜坐在竹沙發處,默默思索,并回溯先前黎姥姥的語,神態。
羅彬將黎姥姥的一舉一動,都和相術上的描述來做比對。
他怕就怕,黎姥姥當面一套,背后一套,他所謂的印記,明面上很好,實際上是個陰謀。
可他從黎姥姥的五官神態語上,沒有分析出絲毫問題。
甚至他看到的只有黎姥姥沒有展露出來的喜悅。
羅彬自詡上輩子一直都在倒霉,碰壁。
招魂醒來之后,也沒有度過幾天安穩日子,一直在疲于奔命。
哪怕是先天算的傳承,來得都不正當。
難道,好運真的要落在他頭上了?
終日狼狽,總算守得云開見月明?
人會撒謊。
面相不會。
張云溪留下,也只是想知道都發生了什么?
或許張云溪聽到的更多,他要驗證黎姥姥?
良久,羅彬回過神來。
忽地感受到注視感。
扭頭,剛好瞧見黃鶯的房門,不過門是閉合著的。
大概,是黃鶯先前偷偷看他?
羅彬沉默。
他救了黃鶯出來。
這,就是他的交代了。
他給不了黃鶯更多的承諾,因為他本身就沒有許諾什么。
他也從來沒有因為顧伊人現在離開,而要改變。
人,需要有最基本的責任心,以及自我約束。
還有,他現在要考慮的,只有自身的實力,自己的拳頭。
好在黃鶯聰慧,她或許都懂吧?
羅彬起身,上了三樓。
不知覺間,夕陽只剩下最后一點殘光。
羅彬的確有些困倦,躺上床,沉沉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臉上似有一些麻癢感,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爬動。
同時還感覺到一股直勾勾的目光盯著自己。
羅彬先前是睡得死,感受到這兩種異樣之后,便怎么都睡不著了。
睜開眼,盯著他的是灰四爺。
肥胖的鼠身蹲在他胸口處,雙眼就那么盯著他的臉。
羅彬稍稍蹙眉,撐著坐起身來。
其實,灰四爺看的不是他的臉,是他臉上蠕動的東西。
羅彬摸出手機,屏幕映射出一條黑漆漆的蠶蟲。
是噬殼蠱。
輕微的啪嗒聲,是噬殼蠱落在了地上,朝著屋外蠕動。
灰四爺躥下羅彬身子,看似要去銜噬殼蠱,實則它到了近前又停下,時而試探性地前沖,噬殼蠱卻沒有絲毫反應。
很快,它們出了屋門。
羅彬起身下床,看了眼懷表,差不多午夜兩點。
算是睡了七八個小時,精神差不多都恢復。
隨著噬殼蠱和灰四爺出了門。
噬殼蠱已經下了樓梯,到了吊腳樓下。
灰四爺發出吱吱叫聲,像是催促羅彬跟上。
走至二樓時,扭頭看了一眼堂屋客廳內。
張云溪和胡進沒回來。
因為從始至終,他們兩人的門都一直開著。
羅彬倒不擔憂。
黎姥姥沒問題,千苗寨就不會有問題,本身讓張云溪胡進黃鶯來這里,就是避險,他們能和千苗寨和睦相處,就更是意外之喜了。
且羅彬也在告訴自己,既然眼下情況一切正常,就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