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煙兒了?”陳爼咽了一口唾沫,看著前方空地。
地面冒出一股股白煙,就像是下方有什么東西燒著了一樣。
煙氣在升騰,至半空中散開。
一股類似于樹木燒焦的糊味隨之彌漫。
張云溪一直沒說話,只是看羅彬的眼神透著一絲絲凝重。
“是樹……”羅彬喃喃。
這一套手段起效,那就是震上震下,震雷焚木!
隔著那么遠的距離,完全沒有面對面的情況下,直接讓蕭苛吃了一個大虧!
蕭苛此刻必然垂足頓胸,憤恨至極!
這種情況下的人有兩種選擇,一,和對手拼了,二,逃遁!
“他要逃!”
羅彬果斷開口。
“逃?”陳爼眼皮猛跳,眼中帶著一絲肅殺,更舔了舔嘴角:“那感情好,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你認為他會從附近出來嗎?”羅彬搖頭,說:“不可能的,這里應該沒有路,即便是有,他也不會從這里出來,狡兔三窟,他必然還有逃竄之處,想要在危險時刻逃出生天,有幾種選擇,其中一種,叫做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應該會原路返回。”
“而且我們在這里了,只要沒有進入他的藏身之地,按照他的推斷來看,我們會想辦法先進去。”
“這個時間差,足夠讓他走棧道下山。”羅彬之鑿鑿。
“棧道?”陳爼語氣微驚。
“上山下山,全憑一條棧道,我先前找到了。”羅彬沒有再藏著掖著。
“空塵主持會帶著武僧逼人下山,如果他們遇到蕭苛,而不認識蕭苛,放蕭苛下去了怎么辦?”陳爼臉上都涌現出一陣不安。
“下得去嗎?”張云溪嗟嘆:“終日打雁,卻遭雁啄了眼。”
果不其然,張云溪是看出一些情況了。
“我們還是得過去。”羅彬說:“如果武僧先將人趕下山了,那蕭苛就不會走一樣的路,他又會折返,那樣一來,我們就在半途堵住他。”
語罷,羅彬徑直朝著西的方向走去。
棧道在西方,水養木,來水同樣在西方。
蕭苛的逃遁方向,一樣在西!
很快就到了道場范圍內,許多建筑的門窗已經被損毀,甚至地上還能瞧見血。
西面,一座大殿內。
二十多號身穿唐裝的先生,全部聚集在內。
殿中央有一口銅鐘,鐘身上布滿了符。
一人,一人,又一人,輪換推動一根懸掛在房梁下的木杵,每一下都撞擊在鐘上。
場間這些先生倒沒有任何異樣,只是他們的臉色分外肅然。
這大殿外,圍著一圈武僧。
無形之中好像有個壁障,讓他們不敢靠近。
空塵主持稍微站在武僧靠前一點兒的位置,能清晰感覺到一股無形的沖撞,要將他的意識從身體中撞出!
鐘聲很大,讓那股感覺更濃烈。
空塵嘗試過捂住耳朵,可并沒有任何作用。
那聲音好像在腦子里炸響似的。
羅彬給了一條生路,可以讓這些先生逃走。
空塵也刻意將人往西趕。
可他們總能拿出來一些特殊的法器,讓人行動變得遲緩,從而在武僧的棍棒下遁走。
最終,所有人都匯聚在了此地。
這鐘聲必然來自一件更特殊的鐘,能傷魂!
“阿彌陀佛。”
空塵微嘆。
他是想放人走的。
人不走,又有什么辦法?
這里只有普通先生,沒有厲害的,那就代表著蕭苛不在。
羅彬,張云溪,陳爼必然是去對付蕭苛了。
等他們三人來,這里的一群人,就都不用走了。
……
……
殿內,所有先生都臉色鐵青。
今夜的事情,簡直是匪夷所思。
大家本來好端端的在休息。
進道場的必經之路,一直都有人看守,甚至還有一段路,必須要看守之人操作才能走過。
結果,一群和尚忽然殺進他們休息的院落,見人,棍子就朝著人身上招呼,不給人任何反應的機會!
得虧他們這一脈不是常規先生,否則早就被全部拿下了。
那群和尚的實力不簡單,面對面完全沒勝算,一大群人費盡手段,才終于逃回正殿。
其實,他們可以下山逃走的。
沒有人下山的緣由,是因為場主在閉關。
這群和尚是什么原因殺上他們山門?是找場主?
或者是知道了場主閉關的事情,趁此機會毀了他們道場山門,再群起而攻之,殺了場主?
“場主還是沒出來的跡象嗎?”
蕭晉沉聲開口。
他是蕭苛的親傳弟子,同樣也是副場主。
平日蕭苛不在的時候,他主持大局。
這殿內中心還有一處內凹的地方,里邊兒是清澈透底的水,中心則有一口井。
井低于正常殿內地面,卻高于凹處,水便因此而蓄出。
且水中還有幾尾金燦燦的金魚,淡褐色的蝦蟹。
蝦須子極長,蟹眼睛極大,金魚極為活躍。
絕佳的風水地,就有蝦須蟹眼金魚水的說法。
那處凹地的邊緣,還站著兩人,汗流浹背。
大殿中有一處密道,場主每次閉關都從那地方離開,卻無人知道密道究竟在哪兒。
若是知道,他們早就直接去尋場主了。
忽然間,水中一陣波動,井口里,竟然鉆出了一人。
此人,赫然是蕭苛!
通往他藏身閉關之地的入口,就在這口井里。
完全鉆出井口,凹處并不深,蕭苛站起來水只能到腰間。
他眉頭緊蹙,走上旁側正常地面。
場間所有先生,眼中都帶著一絲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