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為什么來冥坊,也是羅彬先前忽然靈光一閃想到的。
陳爼曾說過,如果有天機道場山門的確切消息,請張云溪回來說一聲。
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張云溪什么都沒付出,就從這里拿走了原版的地圖,這就能看出來張云溪的地位之高,陳爼多少會給幾分薄面。
果不其然,看門人都對他尊重,顯然是認出他和張云溪來過。
不多久,那看門老人回來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是示意他們進去。
羅彬等人穿過簾子,外邊兒正站著一個人,神態略顯恭敬,同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緊接著,那人往前帶路。
冥坊的街道就像是一張蜘蛛網,四通八達,正值夜晚,這里的商鋪都在營業,擺出來的東西稀奇古怪,顧婭和顧伊人緊緊走在一處,靠羅彬和羅酆很近,生怕落后半步。
大約十分鐘左右,走到一條街道盡頭。
這里有個二層樓的青磚建筑,人來人往,進進出出,對面有一個茶社,占地面積不小。
公園地下能有這番建筑布局,足夠說明這冥坊的不簡單。
那人帶著羅彬四人進了茶社。
這地方比張云溪帶他去的老茶館要安靜得多,一些位置上坐著人,都無聲無息地品茶。
茶社內有單獨的包間,他們被帶了進去。
光線很柔和,不到十平方的屋子,雖說有些窄,但布局合理,透著幾分典雅的氣息。
一張樹根虬結盤錯的桌案,擺著茶具,旁邊有個爐子正在燒水。
陳爼正在擺弄著茶具,他立即放下,臉上笑意盈然。
“羅彬,羅小兄弟,有段時間沒看見你了。”
“怎么云溪先生沒有和你一起來?這幾位是?”
陳爼面容是剛毅的,五十來歲的年紀,鬢角略斑白,薄唇更代表他這個人本身不好招惹。
羅酆心跳的速度略加快。
他大概知道一些關于陳爼的事跡,更知道這個人無利不起早。
怪不得,陳爼對羅彬禮遇三分,是因為張云溪!
“玉堂道場出了一些亂子,云溪先生和我從天機道場出來后,又去辦了一些事情,他要回去肅清內亂。我家在南坪冥坊,先回來了。”羅彬說。
“原來如此。”
陳爼點頭,隨之開始泡茶,其內心卻透著隱隱的驚色。
玉堂道場的事情他聽過,赤甲道觀進了護衛道觀,道場內的先生聽說最后一個都死在了外邊兒,只剩下兩個紅袍道士無法穩定局面。
而這一切的原因,是玉堂道場剩下的先生張云盡,找到玉堂道場要解決掉張云溪這個“叛徒”。
開始,陳爼還認為,張云溪完了。
瞧見羅彬,羅彬還說出來他們兩人從天機道場出來了,這結果顯然不是他預料那樣,也不是外界揣測那樣。
很快,陳爼斟了四杯茶,做了個請的手勢。
多多少少,羅酆是有些緊繃的,曾經的他,包括現在的他,距離陳爼,有著很大的身份差距。
哪怕是司刑一脈的佼佼者,老前輩,都只是陳爼的下屬。
因此,他沒端茶。
顧婭便沒動,顧伊人同樣沒動。
羅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說:“云溪先生忙完了,或許會來一趟的,天機道場的情況,他會告訴你。我不能多說其它。”
陳爼眼皮微跳,點點頭,笑了笑說:“我明白,小兄弟你肯定不能違背云溪先生的話,況且這件事情至關重要。”
“還不知道小兄弟找我是有什么事情?你但說無妨,陳某一定鼎力相助。”
羅酆一陣失神。
在族內,只有一句話,不要招惹是非,才能明哲保身。
在這里,陳爼卻說,但說無妨,鼎力相助。
這差距,太大。
羅彬從懷中取出那玉片。
先前的符被司刑一脈的族長老人扯掉了,因此,羅彬是用羅盤壓著玉片的。
避免被這東西窺聽走什么信息。
簡明扼要,羅彬形容了這玉片的詭異之處,以及顧伊人身上面對的事兒。
同時,他將羅盤一并遞給陳爼。
陳爼瞳孔微微一縮,主要是盯著羅盤,眼神深邃極了。
“陳某多問一句,您是云溪先生的弟子了?”陳爼問。
“不是。”羅彬搖頭。
“好的。”陳爼還是多看了羅盤一眼。
冥坊和陰陽先生交集不多,主要是級別不夠。
這羅盤不簡單,層數密集,質感厚重,不是普通先生能拿得出來的物品。
若非親傳弟子,張云溪不可能將此物給羅彬。
那羅彬的師尊另有其人?
視線從羅盤上移開,到了那玉片上。
陳爼沒有再說別的,而是仔仔細細打量著玉片。
“是他們?”陳爼眼皮微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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