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另一只手,猛然掐在張白膠的下顎處。
張白膠的下巴都快要被捏碎了。
他嘴巴還在蠕動,斷斷續續話音擠出:“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動手,我死,不知者無罪。”
“你倒是知道,你這把老骨頭沒有用,站出來先死?”那老人搖搖頭,說:“先剝了他的皮,取了雙眼,雙手,雙足,給灰仙享用,心肝脾肺胡家和黃家分,其余部分讓白家和柳家吃。”
輕描淡寫的一番話,直接宣告張白膠死期已至。
“至于你們,先看著他付出代價,然后一個個死。”那老人陰翳地掃向羅彬等人。
幾個弟馬將張白膠架了起來,一人摸出來刀,就要從張白膠頭頂開始剝皮!
地上其余幾人,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連表情都表現不出來。羅彬同樣如此,那股無形的約束力制衡著身體,無法寸動。
可事實上,羅彬早就心急如焚。
刀尖,刺進了張白膠的頭頂!
血,頓時冒出。
張白膠身體被固定著,動彈不得,甚至頭都被一雙手按住,搖擺都做不到。
慘叫聲很虛弱,同樣很沙啞。
刀正要往下劃時,一個尖叫聲驟響!
“住手!”
遠處,一道身影焦急無比地跑了過來。
距離近了,羅彬心頭才猛地一跳。
來人,居然是張韻靈!?
此前,張韻靈在他家,說是要幫忙,實際上往飯菜里下毒。
要么她是棋子,要么,她是徹底瘋了。
果然,張韻靈是棋子!
因為,她僅僅是瘋了的話,根本不可能跟出來這么遠啊。
稍微一想就知道,張韻靈必然沿途在跟蹤他們,否則怎么可能現在出現?
很快,張韻靈跑到近前。
她氣喘吁吁地停下,眼中焦急,甚至還有淚水在打轉。
張白膠呆愣住了,甚至忘記慘叫。
任憑血從額頭淌下,任憑血鉆進眼角,他都沒有更多的反應,只是呆呆的看著張韻靈。
一家人分開時,張韻靈還是個小丫頭。
這些年過去,已然出落的亭亭玉立,是個大姑娘了。
“居然還有同伴?”
“拿下!”
下令殺張白膠那老人,冷眼盯著張韻靈。
張韻靈臉色一陣煞白,渾身都是緊繃著的。
羅彬內心緘默。
張韻靈沖出來,沒有一絲一毫的作用。
她至多延緩幾分鐘,讓張白膠不要死得那么快。
結果改變不了。
只是死的人會多一個。
眼看那些弟馬就要動手捉住張韻靈。
張韻靈雙拳緊握,強忍著鎮定,說:“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怎么了,我和他們,也完全不是同伴,我只是一個想走出村子,走出這座山的人,他是我爺爺,你們不能殺他,更不能殺我,因為我知道怎么離開這里!”
“怎么離開這里?需要你來告訴我?”那老人眼中透著譏諷。
對他們來說,走出了爪甲山,就等同于走出了袁印信的困局,他們不可能再被困住。
之所以還留在柜山,全然是因為要給仙家報仇,還要去殺了袁印信泄憤!
張韻靈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頃刻間,幾個弟馬直接將她扣住,壓在了地上!
張韻靈奮力掙扎,尖聲說:“你們在自以為是!你們以為走出來了,就能輕而易舉地走出柜山?”
“你們以為還能報仇!?”
“你們連他的人都找不到!”
“二十幾年就很長?你們會發現,這只是一個開始!”
張韻靈這番話,讓羅彬心頭都驀然一緊。
報仇?
他的人?
二十幾年?
很快,羅彬就徹底明白了。
作為棋子,張韻靈身旁恐怕有個厶。
厶,正在引導她,告訴她該怎么說,怎么做。
袁印信雖然出不來,但卻能通過棋子,來影響一些事情的走向!
“你,究竟是誰?”那老人大步走到張韻靈面前。
張韻靈勉強抬起頭來,微喘著氣,一字一句道:“我帶你們去找他。你們能報仇,也能走出去,別殺我爺爺。”
“這幾個人里,她和他都是有作用的,其余人沒有用,你可以隨便殺死泄憤。”
張韻靈的視線瞟過羅彬以及上官星月,說起其余人的生死,格外的輕描淡寫,毫不在意。
陽光,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了。
那老人微瞇著眼,盯著張韻靈。
扭頭,又看了一眼羅彬還有上官星月。
隨之視線再落至張韻靈臉上,他冷冰冰道:“你會說出我想知道的事情,不管你是袁印信的什么人,是他的仆從也好,弟子門人也罷,你以為,能牽著我們的鼻子走?袁印信給我最大的教訓,就是他的話,絕對不能相信。”
“你現在有一個機會痛快地說,否則你很快就會后悔了。”
張韻靈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吃了她的腳趾。”老人冷冰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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