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瀛洲巴掌拍在大腿上,表情很受挫。
此后一連幾日,樂意儂每天都能收到一枚戒指。
有時候是粥粥搖頭晃腦地叼著給她,摻和著黏糊糊的,臭臭的口水,放在她手心里。
有時候是放在玫瑰花芯里,配一首情詩送到辦公室來。
有時候是睡著睡著覺,突然覺得腰上硌得慌,迷迷糊糊掏出來一看,是一枚戒指,然后是迷迷糊糊被吻住,和熱烈的索要。
當初顧瀛洲從拍賣會上拍下的十二個寶石戒指,她還吐槽過他品味差,如今卻一個一個像葫蘆娃救爺爺一樣被送到了她的手里。
她看著這些工藝繁復,裝飾夸張的寶石戒指,樂意儂嘴角抽了又抽,眼前一黑又一黑。
這種洛可可風的炫技一樣的夸張戒指,她都不知道該怎么戴得出去,就是參加宴會也搭不上合適的禮服,除非是文藝復興風格的化妝舞會,配上那種大裙撐的宮廷服飾。
她這輩子也不會那樣打扮,這些價值連城的寶石戒指只有收藏的份兒,一點兒重見天日的可能性也沒有。
她嫌棄著顧瀛洲選戒指的品味的同時,也嫌棄著顧瀛洲求婚的方式。
送到第十枚戒指的時候,樂意儂還是沒有松口。
顧瀛洲夜里咬著她的耳垂,發泄心中憤懣。
“老婆,你太壞了,一點也不心疼我。”
樂意儂依舊堅持每天為顧瀛洲針灸和按摩,他腿上的經絡已經基本通常,配合一段時間的力量訓練,他的身體機能也快速回到最佳狀態。
為了彰顯自己的男性魅力,他還特意每天花費大量時間在體能訓練和肌肉塑形上。
身上的肌肉線條很快清晰起來,就連盤繞在手臂上的血管也似乎比之前更加蓬勃。
他孔雀開屏似的,總在深夜拉著樂意儂的手在自己引以為豪的胸肌、腹肌上游走,迫切地索吻,反復地確認她也想要他。
這一天樂意儂做了一個夢,夢里顧瀛洲單膝下跪,手里拿著那只芬達色的寶石戒指。
她知道自己一定是在夢里,因為她清楚的記得,這個戒指,顧瀛洲曾經送給過她,被她扔了回去。
以顧瀛洲的性格,絕對不會再拿出來送給她的。
顧瀛洲舉著戒指,抬頭望著她,她遲疑著沒有伸手。
這個時候,一聲槍響,戒指掉在大理石地面上,“咕嚕嚕”地滾出去好遠。
顧瀛洲捂著胸口,震驚地低下頭,張開手心,暗紅色的血像是來自地獄的玫瑰在他的胸膛上綻放。
“老婆……”
顧瀛洲雙眼望著她,喚著她“老婆”,向后倒去。
這一幕仿佛是慢鏡頭,周身一片白光,全世界仿佛只剩下她們兩人,她也仿佛突然耳鳴,只能看到他的嘴唇一開一合,聽不到他說話的聲音,
她感覺自己的雙腿像是陷入泥潭里,跑過去的每一步都像是有千斤重。
從地上抱起顧瀛洲,他身上“汩汩”流著血,染紅了她的衣裙。
她無助地向四周求助,卻發不出聲音。
她朝著槍聲的方向看去,卻見到陳晨驚慌失措地扔掉手中的槍,轉身隱入人群之中。
巨大的恐懼籠罩著她,她抱著顧瀛洲,他在她的懷里,嘴唇越來越白,眼神漸漸失去光澤。
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越來越沉。
“顧瀛洲!顧瀛洲你不要死!不要丟下我!”
樂意農從噩夢中驚醒,發現粥粥正趴在她的胸口上,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狗臉直對面門,見她睜開眼,臭臭的舌頭“piu”的一下舔在臉上,原本臉上濕濡的淚痕,變成小狗的口水。
“粥粥!”
粥粥舔完就跑,毫不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