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真正的年輕有為!什么叫深不可測的底蘊!”
“求先生看在畫道傳承的份上,務必賞光!”
常老辭懇切,句句發自肺腑。
他深知陳凡性情,但為了畫壇那一線生機,必須爭取。
陳凡的目光掠過常老憂心忡忡的臉,又看了看身旁的蘇月。
沉默片刻,他淡淡吐出一個字:
“可。”
常老瞬間大喜過望,激動得差點失態:“謝先生!太感謝您了!常某代江城畫壇的未來,拜謝先生!”
常老立刻親自引路,帶著陳凡和蘇月,穿過幾道回廊,走向雅集的核心區域——
一處臨水的開闊軒榭。
軒榭內,檀香裊裊,四周張掛著一些裝裱精美的字畫,一群白發蒼蒼的老者正圍在一起品評談笑。
氣氛看似儒雅,卻也隱隱透著幾分矜持與暮氣。
當常老親自引著一個陳凡和蘇月步入軒榭,并徑直走向中央那張象征著地位的巨型紫檀畫案時。
原本融洽的氣氛瞬間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迅速聚焦在陳凡身上。
當看清他那年輕得過分的臉龐時。
輕視、不滿,乃至毫不掩飾的鄙夷瞬間籠罩在陳凡身上。
那位坐在上位的省書畫協會的副會長周老,臉色幾乎是立刻就沉了下來。
常老昨日含糊其辭的說要給一位“年輕人”留主位,已經讓他心頭不快。
此刻眼下對方竟如此隆重……
一股被輕視的怒意,瞬間涌上周老心頭。
他捻著精心修剪的胡須,嘴角向下撇出一個刻薄的弧度,從鼻孔里發出一聲清晰的冷哼。
“呵,老常,你這是唱的哪一出?”
他的目光銳利如刀,毫不客氣的上下掃視著陳凡。
那眼神里充滿了審視和居高臨下的輕蔑,仿佛在看一件不入流的物件。
“我們這幫老骨頭還沒論資排輩呢,你倒好,竟把主位塞給一個毛頭小子?”
他故意頓了頓,讓那輕蔑的視線在陳凡年輕得過分的臉上停留得更久,語氣里的諷刺幾乎要溢出來。
“這位小友面生得很,不知師承哪位名宿?在哪家高等學府深造過?”
“還是說……”他刻意拖長了尾音,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誚。
“是哪家捧出來的‘新貴’,來我們這‘清秋雅集’鍍鍍金,長長見識?”
那“新貴”和“鍍金”兩個字,被他咬得格外重,充滿了鄙夷。
這話像一塊石頭砸進了死水潭,瞬間激起了漣漪。
其他幾位頗有地位的老者立刻跟著附和,看向陳凡的目光也充滿了質疑和不悅。
“常老,這位置可不是誰都能坐的!年輕人,懂不懂規矩?”
“書畫是時間的藝術,講究的是數十年如一日的筆墨功夫和人生沉淀!”
“不是靠年輕和背景就能一步登天的!這里,不是你附庸風雅的地方!”
“常老,您莫不是被什么人給糊弄了?看他年紀,怕是連握筆的功夫都沒練幾年吧?別污了這張好畫案!”
七嘴八舌的質疑如同冰冷的潮水涌向陳凡和蘇月。
蘇月下意識的抓緊了陳凡的衣袖,臉上流露出擔憂。
常老的臉色鐵青,胸膛起伏,顯然已怒不可遏,正要開口呵斥。
然而,身處風暴中心的陳凡,卻對這些刺耳的噪音置若罔聞。
他的目光平靜的落在了那張巨大的紫檀畫案上。
沒有任何語,沒有任何表情的變化。
陳凡緩步走到了畫案前。
常老立刻強壓下怒火,臉上一喜,動作異常麻利的親自鋪開一張巨大的頂級生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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