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陳勛氣急了。
這么多年,他一日之內失去了自己兩個兒子,心里頭難免會有幾分苦悶。
而這種苦悶,與日俱增。
甚至在他每次看到陳鶴一的時候,都恨不得將他能給的全都捧到這個孫兒面前,如此才能平息他心中的愧疚和疼惜。
而陳耀,在他眼里,愈發像一個竊取了本屬于他大哥一切的小偷。
他也曾想過,如果當初陳耀看出了形勢不利,直接一頭撞死在那,也許現在的陳家根本不會落到這般地步。
說到底,還是陳耀不行。
話說回來,會不會當初他也看出了不妥,卻由著他大哥去死,就為了取代他大哥?
一想到這些,陳勛更加疾厲色。
“只要為父在一日,你就別想把鶴一趕出去!”
“這陳家,遲早還是鶴一的,陳耀,你最好不要生出旁的心思來,否則為父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現在你就把那些無用的心思都收起來,好好經營陳家,到時候讓鶴一輕松些,這才對得起你大哥,明白了嗎?”
話音落下,整個院子陷入一片寂靜。
連陳鶴安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往日他最為敬重的祖父。
這段時日,父親成了族長以后,殫精竭慮,想方設法地替陳家周旋、
這些他都是一點點看在眼里的。
他本以為,也許經過這些以后,祖父會對父親另眼相待。
卻不想,原來父親從始至終都是他們手里的棋子,甚至整個二房……都不如陳鶴一這個人往那一站來的有價值。
“好。”
只是,本該憤怒的陳耀半晌之后,突然不悲不喜地緩緩開了口。
“謹遵父命。”
“既然父親來了,那就把陳鶴一帶回去吧,我這里容不下他這尊大佛。”
說罷,也不等陳勛在說話,直接進了書房,關上了門。
“祖父慢走。”
陳鶴安的臉上也沒了往日的笑意,朝著陳勛行禮,卻擺出了送客的態度。
而站在原地的陳勛嘴唇動了動,到底是意識到自己剛才太過心急,不該說得如此直白,但事已至此,想來自己現在在說什么,估計陳耀也聽不進去。
倒不如緩幾日,給幾分甜頭,說不定就哄回來了。
自己兒子的脾性,他還是知道的。
“父親……”
等到院子安靜下來,站在門口的陳鶴安忍不住張了張嘴,低聲道,“父親從回來就未曾用膳,不如回母親那里……”
“為父想靜一靜。”
陳耀并未打開門,只是平靜地開口。
“鶴安,你已經長大了,若是以后為父不在,你要好生照顧你母親。”
“若是陳家對你們不好,那你就帶著你母親離開,二房……不欠陳家任何東西。”
“父親,你說這些是何意?”
聽到陳耀說這些話,陳鶴安的心里浮出一絲絲恐慌,快步上前站在門口,隔著門勸說。
“祖父他只是覺得鶴一沒了父親,所以才偏心一些,可父親還有母親和兒子,切莫因為那些話而傷心,我們以后會過得很好的,父親……”
“為父知道了。”陳耀打斷了陳鶴安的話,淡淡地說道,“你不必擔心,為父乏了,退下吧。”
陳鶴安總覺得陳耀怪怪的。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父親的脾氣,當下只能應了一聲,隨后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