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姜還是老的辣。
陳閣老很快意識到,顧悅壓根不是不想對他們動手,而是有意想要挑起他們的怒火,讓他們徹底失去理智。
所以,在察覺到這一點之后,他壓根不理會顧悅的挑釁,反倒是朝著皇上繼續請罪。
“老臣為朝廷殫心竭慮幾十年,從無背叛之心,攝政王抓了老臣的兒子,還說他犯下了罪行,老臣無話可說。”
“但若是攝政王蓄意陷害吾兒,那又當如何?”
這是擺明了不認。
顧悅掃了一眼陳閣老,嘴角微微揚起,卻并未再開口,仿佛剛才那個恨不得按著他們的頭就地認罪的不是她一般。
“陳閣老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蕭燼點點頭,似乎早就猜到了他會如此,當下看向皇上說道,“皇上,人證物證,微臣均已經查清楚,此事的確與楊懷義并無關系,從一開始,就是陳莊和何營恩謀劃了此事,然后推到了楊懷義的身上,妄圖逃脫懲治。”
說罷,蕭燼已經讓人將所有的供詞呈到了皇上面前,隨后又輕笑出聲。
“忘了跟陳閣老提一句,根據陳莊供述,此事是陳鶴一一手謀算,為的是把當初在國子監壓自己一頭的盧松毀了,那樣他就依舊是陳閣老最為欣賞的孫子。”
“陳閣老口口聲聲說陳鶴一是你們陳家的驕傲,沒想到心思這般惡毒,這就是陳家的家風?”
陳閣老一張臉倏然變得煞白,只道,“這不可能!”
他說的不可能并不是陳鶴一沒有做這些事,而是在他眼里,最疼愛陳鶴一的就是陳莊。
作為陳鶴一的三叔,陳莊明知道一旦說出來這些,那陳鶴一就徹底完了,又怎么可能去承認呢?
“好一個玉林公子!”
說話間,皇上已經看完了所有的供詞,直接將手里的酒盞砸在了陳閣老的頭上。
鮮血順著他的額頭流了下來。
“父親!”
跪在后頭的陳創頓時驚呼出聲,下意識地膝行了幾步,卻被陳閣老一個眼神制止住,只能咬著牙低著頭不敢再多。
這么多年,哪怕父親在朝堂上多次駁了皇上的顏面,那皇上多數時候也忍了。
這還是第一次當著眾人的面對父親動怒。
很顯然,陳莊的供詞只怕不止跟陳鶴一有關。
而跪在陳閣老身后的一眾陳家人一時間噤若寒蟬,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本來跟著進宮與有榮焉,卻不想竟然招惹上了天大的麻煩。
這一次,怕不是有來無回。
“皇后,你們陳家就是這么蒙騙朕的!”
皇上扭頭將桌子上的酒壺掃落在了皇后的面前,冷聲開口。
“販賣私鹽,甚至還借機買官賣官,這么多年,國子監收幾個學生都要經過你們陳家的手,怎么……你們是想著朝堂之上都是你們陳家的一堂嗎?”
“還是說,以后朕就是你們陳家的傀儡,任由你們擺布!”
顧悅瞇了瞇眼睛。
聽到皇上這么說,她還真是有些意外。
國子監教出來的學子,若是都跟陳家扯上關系,那以后即便進入朝堂,也是要打上陳家的烙印。
到時候,只怕真如皇上所。
若是皇上想推行什么新政,這朝堂上的人都要看陳閣老的眉眼高低,誰還管坐在龍椅上的人是誰?
“皇上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