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幾乎都下意識地退了一步,眼睜睜地看著那白玉菩薩像碎成了一地的碎片。
一時間,整個大殿幾乎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聲。
而顧悅垂眸,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這……菩薩像流了血淚,怕是不好吧?”站在陳鶴一身邊的陳大夫人小聲說了話,“莫不是見到了什么不該在這的東西……”
剛才本來陳鶴一都要扶著她離開這里的,可是長公主進來就開始對顧悅發難,所以她愣是站住了腳,一直在這里等著看顧悅的笑話。
結果沒想到,竟然等來這么大一件事。
“剛剛明明什么事都沒有,郡主一走過來,這菩薩像就碎了,當真是不吉利。”
“郡主身上不會是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吧?”
陳大夫人狀似壓低了聲音,可在這樣安靜的環境里,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甚至有的膽小之人,都恨不得躲得遠遠的,唯恐沾染了什么不好的氣息。
陳大夫人話音剛落,只覺得左耳一疼,下意識地抬手去摸,卻摸了一手的血。
回過神的她頓時慘叫一聲,“啊!”
“母親!”
陳鶴一本來一直站在陳大夫人身邊,竟然根本沒看到顧悅是什么時候出手的,直到陳大夫人慘叫出聲,他才看到自己母親的左耳竟是被一把匕首直接削掉了!
那匕首插在不遠處的柱子上,還在微微晃動。
而顧悅這才放下手,微微揚眉,看著慌亂不已的陳鶴一和陳大夫人,冷聲開口。
“下次再聽到你們狗叫,我就割了你們的舌頭。”
其實顧悅也很煩。
本來她今個兒連軟劍都沒帶,就是覺得太后的壽宴,她能忍則忍,不打算見血的。
可這一個兩個的,每個都要在她的忍耐點上蹦跶。
沒要他們的命,都是她心善。
不過,話說回來,她之所以拿陳大夫人動手,也是為了警告妙音。
“太后娘娘,郡主怕是被邪魔纏身了。”
妙音朝著太后微微欠身行禮,隨后目光落在了顧悅的身上,十分平靜地開口。
“雖然不知道你是何方妖孽,但竟然敢附在郡主身上,老身勸你盡早離去,否則不要怪老身不客氣。”
妙音這話一出,眾人頓時嘩然。
畢竟,妙音是個有本事的,若是她下了定論,那就意味著顧悅是真的被邪氣入體了!
太后的臉上多了幾分凝重。
雖然她疼愛顧悅,可若是妙音說的是真的,那是不是意味著顧悅本身是有危險的?
那她現在護著顧悅的話,會不會本身對自己這個孫女兒也是一種傷害……
“這不可能!”
楊燁最先反應過來,立刻快步走到顧悅身邊,擋在她身前,看著妙音開口。
“妙音大師,你作為京中第一女相師,更不能隨意說話,否則的話,有可能會毀掉人的一生。”
“若是人本來是無辜的,你一句話就要了人家的命,那無辜之人該向誰訴說冤屈?”
楊燁一雙眸子純凈無暇。
太干凈了。
妙音甚至都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已經有些蒼老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