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唐突了,趕緊介紹自己。
“沈同志,你別緊張,”他聲音清潤,像是山澗清泉,“我叫楚鏡玄,是你救下的那個……患有心疾的孩子的舅舅。”
他提起那個孩子,聲音里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后怕與感激。
“我姐姐姐夫已經接到孩子了,他們家離這邊遠,一時間趕不過來,就托我務必親自過來,代他們向你道一聲謝。”
“我知道你在這趟車上,所以特地趕了過來。”
沈姝璃聞,緊鎖的眉頭這才微微舒展。
原來是那孩子的家屬。
她面上戒備散去,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帶著幾分調侃:“原來是楚同志,那你動作還挺快的。”
這人看著文質彬彬,不像是個能量大到能在這么短時間內就查清她身份,還能精準換到她隔壁鋪位的人。
被她那雙清亮的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眸子注視著,楚鏡玄只覺得臉頰微熱,連耳尖都忍不住泛起一絲薄紅。
他輕咳一聲這才解釋:“我姐知道我原本也要做這趟車返回京市,立刻給我打了電話。為了能找到你,我特地和列車員打聽了你的位置,這個包廂的同志換了鋪位,生怕錯過了。”
沈姝璃點了點頭,表示了然。
這份心意,倒是足夠真誠。
她語氣隨意道:“其實你們不必如此鄭重,我救人只是順手而為,并非圖你們的感謝。”
“沈姑娘,我知道你心善,不圖回報。”楚鏡玄的神情卻格外鄭重,“但我們楚家人,卻不是忘恩負義之輩。你救了我外甥的命,就是我們楚家的大恩人,這份恩情,我們必須銘記于心,結草銜環以報。”
他辭懇切,態度堅決,那雙深邃的鳳眸里,是化不開的認真。
見對方態度如此堅決,沈姝璃也就不再推辭。
而她最喜歡的感覺,就是無論做任何事都最好有回報,這樣才能讓她的心里和精神上都得到滿足。
“好,那這事晚點再說。”她抬手指了指過道的方向,“我現在要去洗漱一下。”
楚鏡玄立刻會意,連忙點頭。
這個時間點,過道里幾乎沒什么人走動,大部分旅客要么還在睡夢中。
沈姝璃走進衛生間,聽著外面再無動靜,便將門干脆地反鎖。
下一瞬,她身形一閃,整個人便消失在原地,進入了空間古宅。
熟悉的草木清香撲面而來,驅散了車廂里那股沉悶的氣息。
她熟門熟路進了古宅的盥洗室,用溫熱的靈泉水細細地洗漱了一番,又換了身一模一樣的干凈衣裳,將換下的臟衣服隨手扔進木盆里清洗晾曬。
又將該做的系統日常任務全都處理妥當。
做完這些,她腳步一轉,朝著院子角落那間終年不見天日的小黑屋走去。
推開沉重的木門,一股混雜著血腥與腐臭的惡氣撲面而來。
蘇云山像條死狗一樣蜷縮在角落,渾身污穢不堪。
原本那身還算體面的衣裳早已成了破布條,身上新傷舊傷交錯,有些地方已經開始潰爛流膿。
他聽見開門聲,只是艱難地抬了抬眼皮,連掙扎的力氣都沒了,只剩下微弱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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