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氏道好。
半下午,溫氏才回去,駱寧的丫鬟給了她一個包袱,里面裝了駱寧從京城帶過來的禮物。
回程的馬車上,溫氏還在想,身份這東西也挺懸乎。
平常是不太重要的。不管多尊貴,也是一張口吃飯,沒人會多問;唯有遇到了“欺壓”,身份才可以上秤。
上秤的身份,它的貴胄才值得一提。
駱寧到韶陽,這次肯定不同于上次。
該知道的門第,大概都知道了,但會裝聾作啞,誰狗膽包天敢泄露秘密?
與此事無利益相關的人,哪怕告訴他駱寧的身份,他都會質疑,不敢相信。
駱寧看得透,故而她輕松自在,沒有半分緊繃。
府邸很安逸。
“阿寧姐,我帶你去玩。”崔正瀾說。
在船上的時候,她叫駱寧王妃,駱寧說“王妃”這個稱呼,如今算不得尊重了。
畢竟,王爺是皇帝了。
崔正瀾和駱寧論了序齒,駱寧大一些,她叫駱寧為姐姐。
真奇怪,兩個人做正妃側妃時,她才應該正正經經叫駱寧一聲姐姐,偏沒有叫過。
命運遺落的東西,會換個方式補回來嗎?
駱寧愿意出去玩的,她就是要多看、多經歷:“去哪里?”
“套上馬車跟著,咱們騎馬去,還可以帶上長纓大將軍,讓它跑一跑。約莫三四十里地。”崔正瀾道。
駱寧:“你不著急赴任?”
“沒有規定我必須哪一日到任。他們說不定并不想我去。我派人去打聽主帥的喜好,再做打算。”崔正瀾道。
駱寧應了。
翌日她們起早,去崔正瀾說的地方玩,還帶上了藺昭、秋蘭和桃葉。
秋華沒去,她回家了,駱寧特意給了她半個月的假,叫她回去與父母親人團聚。
叫了靜樂公主,她不愛騎馬,也不喜歡坐車,她不去。
駱寧與藺昭、崔正瀾騎馬,秋蘭與桃葉乘坐一輛馬車,長纓大將軍由副將帶著乘坐另一輛馬車。
狗并不適合長途蹦跑,會傷腿足,長纓大將軍已經算是年紀很大的狗了。
她們戴著防風防塵的錐帽,一路上風馳電掣,痛痛快快跑到了崔正瀾說的地方。
到了地方一瞧,駱寧與藺昭面面相覷。
這是一處破落的村子。
村子荒廢多時,遠遠可以瞧見屋舍。常年無人居住,有些房舍塌了半邊;有些爬滿了藤蔓,有些則被從屋里長出來的樹頂歪。
“是不是走錯了路?”藺昭問了她與駱寧的疑問。
崔正瀾靜靜看著,半晌才說:“這個地方叫丹珠村,是個很大的村寨,以前住了四五百口人。”
藺昭還是一頭霧水。
駱寧卻是一凜。
在申國公與崔大將軍較量時,崔正瀾提到一件事:當時南詔國的權臣尹氏預謀篡位,給崔大將軍挖坑,屠戮了整個村寨嫁禍給崔大將軍。
正好這村寨有個不為人知的小金礦。
根據崔正瀾說,里面沒多少金子,是個荒廢的舊礦,朝廷都不管的。
“我很想知道,當年誰是殺了他們的兇手,那個下令的人是誰。”崔正瀾道,“此事我時常會夢到。”
駱寧:“你既然到了此處,也許會尋到機會,把幕后兇手揪出來。”
崔正瀾微微頷首。
她看著被植被侵占的村子,愣了好一會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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