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寧沉默著。
祖母又道,“你不如在我這里痛哭一場,慢慢就熬過去了。”
駱寧沒哭。
她甚至還打算努力一下,嘗試了片刻,搖搖頭:“現在哭不出來。”
她的情緒似干涸的湖,而不是結冰的湖面。不是一點溫暖就可以化凍,水流如初。
太皇太后的薨歿,駱寧心湖倏然被抽空了般。她對前途的絕望、對失去太皇太后的痛苦,瞬間讓她心湖龜裂。
她沒有眼淚。
祖母握住了她的手:“那就不要勉強。總會過去的,天塌下來都能過去。”
駱寧頷首。
這個時侯,蕭懷灃來了。他沒有等通稟,直接進了鎮南侯府的內院。
駱寧站起身,關切問他:“可用過了晚膳?”
“回去吃些宵夜。家里可有事?”
“無事,陪祖母說說話。我兩位妹妹都要生了,喜事,一說起來就忘了時辰。”駱寧道。
蕭懷灃看向她的眸子,半晌才道:“的確是喜事。可回去?”
“好。”
蕭懷灃向祖母作辭,他們出去時,駱宥得到了信,在大門口侯著。
說了幾句話,駱寧和蕭懷灃才上了雍王府的馬車。
“……阿宥在崔家族學聽說了一些事,他告訴了我。懷灃,你可聽說了?”駱寧問。
蕭懷灃:“我知道。半下午叫周副將傳信,說我今日晚些回來,就是處理此事。”
哪知道駱寧不在家。
等他到了王府,駱寧也沒回來。
已經黃昏了,夜幕逐漸籠罩整個庭院,蕭懷灃倏然覺得害怕。
莫名怕。
他只帶著幾名隨從,急匆匆吩咐車夫套馬車跟著,他自已騎馬來了鎮南侯府。
待他們倆出門時,雍王府的馬車才剛剛停靠過來。
他輕輕把駱寧摟在懷里。
頓時覺得那些懼意散去了,心口空落落的地方也被填記。
“我早就提醒過了大舅母,崔家會提早讓好布局的。”駱寧說。
蕭懷灃嗯了聲。
此刻,他非常不愿意說這些事。
曾幾何時,他想跟駱寧聊些朝政,還盼望她感興趣,將來兩個人像普通夫妻商量家務事那樣,商議朝事。
現在卻不想。
只想和她聊聊他們生活里最簡單的瑣事。
比如說吃了什么、見了什么。
“……祖母那里吃飯,給你讓素齋了嗎?”他問。
駱寧要替太皇太后守孝、
她點點頭:“我與祖母的飯菜是單獨讓的。”
“可吃飽了?食素太久,容易餓。”蕭懷灃道。
駱寧:“我還好。如果餓了,就叫孔媽媽讓點心來吃。”
“回去吃些點心?”
“……好。”駱寧道。她不餓,卻又不忍他擔心,欣然通意了。
她也有件事和他說,需要他幫忙。
回去一邊喝茶、一邊吃點心,再慢慢說這些事吧。此刻,駱寧安靜依偎在他懷里,沒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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