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深夜,蕭懷灃才回來。
駱寧坐在燈下看賬簿,叫小廚房準備好了宵夜等著他。
他一回來,忙幫襯著他更衣、洗臉洗手,又叫孔媽媽把宵夜端上來。
今晚的宵夜是雞湯面。
“……怎樣?”駱寧問。
“很順利,抓到的人都開了口。”蕭懷灃說。
該布置的,蕭懷灃今日也布置完畢了,只等明日各處奏章上報,在朝堂上公然發難。
他勞心勞力,一碗面吃完,蕭懷灃還沒有緩過來勁,他揉按眉心。
駱寧上前,想要替他揉揉太陽穴,他只是捉住她的手,將她抱坐在懷里。
“阿寧,讓我靠一靠。”他摟著她的腰。
駱寧抱著他的頭,輕柔為他散了發髻,用手指穿插他在青絲里,疏通他的頭發。
他感覺輕快了很多。
“阿宥那廂如何?”他低聲問。
“他很好。他不僅喜歡宋明月,還佩服她果敢,小夫妻彼此記意。”駱寧說。
駱寧又把駱崇鄴的話,說給了蕭懷灃聽。
蕭懷灃微微抬起臉,在搖曳燭火中看向她的眼睛:“阿寧,不要難過,血緣有些時侯的確是詛咒。我們該承受的。”
駱寧嗯了聲。
“等這次的事情落定,我會替阿宥請封世子。到時侯拿了岳父的私章蓋一下就行。”蕭懷灃道。
駱寧:“我會告訴阿宥,叫他把爹爹的私章拿到手。應該容易拿,爹爹暫時對阿宥不設防。”
夫妻倆說了好些瑣事。
翌日,朝廷上果然開始發力。
蕭懷灃雖然把“裴勵放蛇”、“鄭太后派劫匪”兩件事都露白,卻只盯著鄭家。
崔氏與蕭懷灃提拔上來的朝臣們,趁機攻擊鄭氏,要申國公卸任,還要鄭太后去守皇陵。
“太后豈會派劫匪?她人在宮里,出不去宮墻。”
崔氏一名官員就說:“太后用了慧能和尚讓幫兇,還給了鳳釵讓信物。鳳釵是內務府冊子上的,太后如何抵賴?”
蕭懷灃卻不準鄭太后上殿狡辯,只讓她派了太監過來。
鄭氏官員再三不依。
一番鬧騰之下,鄭太后親自上殿了。
她解釋說,那個鳳釵是被蔣王府的郡主蕭黛盜竊,慧能和尚也是蔣王府的“幕僚”,此事跟她無關,她是冤枉的。
她還有平安符,是那日慧能和尚和郡主蕭黛送過來的,這是證據,是他們偷竊當天進過宮的痕跡。
“……派人審嘉柔郡主,便知哀家不曾撒謊。”鄭太后淡淡說。
另有官員上前,高聲回稟:“今早蔣王別苑的人來報案,說郡主失蹤。”
大殿內一靜。
鄭玉姮絲毫不見慌亂:“那就尋找,她肯定逃回封地了。”
“……就在方才,撫司衙門來報,已經尋到了,郡主在建寧侯府后門投繯自盡了,寫下遺書要自殉王堂堯。”官員說。
鄭玉姮鎮定眸子破碎。
一點點裂開,幾乎要碎成渣,她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陰沉著臉,她咬著后槽牙:“這是謀殺。”
大殿內有了議論聲。
坐在龍椅上安靜的小皇帝,突然哭了起來。
他大叫:“母后饒命,母后饒命。”
朝臣們看著鄭太后難看臉色,再看小皇帝驚慌失措,眾人一時嘩然。
變故接二連三,鄭玉姮立在那里,似被定住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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