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你是不情愿的。你不想留在京城,便不想與我做夫妻。”
“王爺,世人貪圖享樂,若每件事都要情愿才去做,我們連吃的米都沒有。誰喜歡勞作?不情愿,并不意味著做不好、做不得。”駱寧說。
她知道這話不恰當。
只是喝了幾杯酒,她的思緒變得緩慢沉重,想不出更精妙的說辭。
情愿是否,又有什么關系?
她不愿意的事可太多了。每次打理庶務,一樣很累、很煩,很不情愿,卻也不得不為。
謀生,便是做每一件不情愿的事,像蚌殼用血肉磨出珍珠。
蕭懷灃沒有惱。
他的掌心,仍是緊緊覆蓋在她手背,進與退在拼命拉扯他。
“……阿寧,我還是不想輸,你我未必沒有天長地久。我打發自已容易,傷了你的心挽救卻很難。”他道。
微微用力,他終于掰開了她的手,闊步去了凈房。
駱寧站在原地。
待蕭懷灃再次回房時,駱寧已經躺好了,她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皂角的清香。
他在駱寧身邊躺下,蓋好燈罩。
兩人誰也沒有再出聲。
后半夜的時候,駱寧被熱醒。醒過來才意識到,她被人抱在懷里。
端陽節后天氣本就暖和,男人體溫高,駱寧頸背全是汗,極其不舒服。
她醒了,蕭懷灃還沒醒,她便不著痕跡推開他,滾到了床的里側。
還是覺得熱。
駱寧想起床喝口水,偏又是睡在里側的,怕驚動了蕭懷灃。
好在很快到了寅時。
蕭懷灃寅時初醒了,悄無聲息坐起身,伸手輕輕撫摸駱寧面頰。
駱寧出聲:“王爺?”
“……吵醒你了?”他問。
“我熱醒了。”駱寧道。
蕭懷灃揭開燈罩。
他起床洗漱,丫鬟進來服侍他更衣,駱寧趁機起來喝水。
她的水還沒有喝完,他已經收拾妥當要出門了。
“你再睡一會兒。”他叮囑她。
駱寧應是:“王爺慢些。”
“我中午回府,你等我回來吃午膳。下午無事,出去逛逛。”蕭懷灃道。
駱寧:“是有事嗎?”
“你上次不是說想要去逛逛?”
駱寧:“……好。”
他這才走了。
他一走,駱寧又回到床上,踏踏實實躺平了,睡了個回籠覺。
正院的其他人卻紛紛起來了。
藺昭悄聲問秋華:“昨夜怎樣?”
秋華:“沒叫水,還是很安靜。”
尹嬤嬤臉色不太好看。
“都和好了,怎么還……”尹嬤嬤實在有點費解。
年輕小兩口總這樣,是否要請醫?
是王爺嗎?
上次王妃同藺師父說,她與王爺之事無解。
怎么算無解?
莫不是王爺他……
他在邊疆七年,是否受過傷?所以……
尹嬤嬤覺得心驚肉跳。
這事,不能問、不好問,只能爛在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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