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
大殿內響起陣陣咳嗽。
陸濤仔細一聽,臉色驟然煞白。
這是……
陛下的咳嗽。
伴君三十余年,他絕對沒有聽錯。
咳嗽聲由遠及近。
眾人循聲望去,發現臉色蒼白的天元帝在他人攙扶之下從殿后來到殿前。
陸濤臉色變幻,最后僅剩頹然。
天元帝目光巡視眾人,被掃視過的人無不心頭巨震,最終他把目光鎖定在陸濤身上。
“讓禁軍先退出去吧,朕有話跟你們聊聊。”
“遵旨!”
裴行度領著禁軍退出大殿。
陸濤撲通一聲下跪,頹然跪在天元帝面前,有氣無力說道:“臣等犯下滔天罪行,左右不過是個死字,還請陛下賜死臣等。”
天元帝被人攙扶落座。
武昭容和武傲宇來到天子身邊噓寒問暖,像是忘了陸濤的存在。
“朕無大礙,不必擔心。”天元帝說道。
武昭容鼻子發酸,明顯聽出皇祖父聲音少了威嚴,多了幾分虛弱。
大齊的天子終究是老了。
不再是當年統御四方的雄主!
“父皇,兒臣讓您失望了!”武傲宇同樣悲傷。
天元帝看向兒子的目光露出難得的柔和,語氣溫和:“你是朕的兒子,能差到哪兒去?朕要看著你成為大齊新國主,成為萬民敬仰的君王!”
武傲宇泣不成聲。
而后天元帝望向閆國棟,“卿有心了。”
閆國棟苦笑道:“為陛下,為朝廷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乃是臣子的職責,萬死不辭!”
“這次若不是卿及時趕回,只怕大齊已經被顛覆。望閆卿今后能盡力輔佐新君,這是朕唯一的夙愿。”天元帝越說越是無力,像是在交代后事。
閆國棟稽首:“臣,領旨!”
天元帝臉色稍稍紅潤,目光再次轉移到陸濤身上。
陸濤心如死灰,自知難逃一死,懇請天元帝能夠放過他一家老小。
放平日里陸濤犯的罪行可是要株連九族的。
他也知道自己的罪行滔天,哭得老淚縱橫:“望陛下念在臣為大齊朝廷兢兢業業三十春秋的份上,放過我陸家的老幼婦孺,往前三十年臣對大齊絕對沒有半分私心。天地可鑒,日月為證!”
天元帝神色復雜。
最終天元帝也沒有牽連陸氏所有人,只是將在朝為官的陸氏族人全部革職流放北境,老幼婦孺可繼續留京。而陸炳雖然是陸濤親弟弟,但未曾參與此事,他這一脈的族人可免受懲罰。
當天元帝宣布完懲處手段,陸濤三拜九叩,一頭撞在政事堂柱子上。
砰!
陸濤腦袋開花,血濺五步。
宰執大齊朝廷三十載的丞相當場殞命。
天元帝神色愈發復雜悲傷。
原本他念在陸濤輔佐自己三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不打算殺他,但陸濤最終還是自尋短見,令天元帝內心觸動。
“帶下去,厚葬吧。”天元帝揮揮手。
解決完這些麻煩。
天元帝目光最終落在了陳縱橫身上。
這次若非陳縱橫從中出力,事情沒那么容易收尾。
“雖說你與朕算是一家人,但若只說些道謝的話,就顯得客氣俗套了。”
“你想要什么?”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