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遠再次向站在門廊下觀看的劉振國抱拳稟道:“小人與這幾個弟兄都是練的南拳,不過流派各有不同,還請劉老板多多指點。”
南拳起源于明朝年間,流傳于長江以南各省,各地的南拳都是自成體系,各具風格。其中又以福廣兩地的南拳流派最多,各自都有十幾個不同流派。而廖遠和他這幾名弟兄所學也頗為駁雜,有人甚至學過好幾個流派的拳法,當下眾人便擺開陣勢,一個一個依次操練起來。
劉振國并不懂這技擊之術,也就是看個熱鬧而已,以他的水平根本是看不出這些人的身手高下。不過劉振國也有自己的辦法,當下便讓隨從小廝去將他的護衛師父請出來。
劉振國自己請的護衛還是有點來頭的,以前曾是福建軍中的教頭,而且地位不低,不過后來福建軍中權力更迭,許心素在上位之后將前任的嫡系大量清洗,這位教頭也不免受了牽連,提早退役。劉振國機緣巧合之下結識了這位仁兄,便將他雇下來作為自己的私人貼身護衛。這幾年走南闖北,也是一直都跟在他身邊,不過三亞這里治安狀況較好,此時又是在自家地盤上,也就沒有再時時刻刻貼身守護了。
不多時這位名叫左青的護衛便出來了,他也知道劉振國在本地招人的事,簡單交流幾句便明白了當下的情況。左青也不多語,就站在劉振國側后方觀看這幾人演武。
廖遠等人各自依次打了一套拳,便停了下來。這時候左青開口問道:“你們可有什么擅長的兵器?”
廖遠抱拳道:“我等弟兄都粗通棍法,本地嚴禁刀槍武器上街,賣藝的時候也就只能耍耍齊眉棍了。不過剛才來得急,出門的時候也沒帶棍子過來。”
“不妨事,我這里有。”左青吩咐下去,很快便有人拿了幾根齊眉棍過來。這是廖遠跟他商量要招募護院武師之后,他特地準備的武器。三亞本地對武器管制極嚴,即便是私宅中的武師也不可配備刀槍之類的利器,至于火槍類的武器更是違禁物品,棍子便已經是上限了。左青既然要考察他們的本事,自然也要看看棍法如何。
廖遠接下一根棍子,當下眾人便遠遠退開,留出了足夠大的空間給他施展。北派尚槍,南派尚棍,廖遠這幫人都是練南拳出身,南棍棍法自然也不會太生疏,舞起來虎虎生風,劈、刺、掃、撩,動作也做得干凈利落,不難看出的確是有一定的基本功在身。雖然還說不上是什么高手水準,但用來看家護院應該是足夠了。
劉振國看了一陣便低聲征求左青的意見,左青也毫無隱瞞地說了自己的看法。劉振國見左青認可了對方的水平,基本上心里也就有數了,不過他還是打趣道:“左教頭要不要下場過過招?”
這話不問則已,一說起來左青還真是有點技癢。他本身也擅長槍棍之術,離開軍隊后雖然并未放棄日常練習,但能跟人動手對練或過招的機會就少多了。跟在劉振國身邊的日子也基本都是有驚無險,畢竟長期都在海上待著,就船上那點空間,哪有多少機會跟人動武切磋。
至于來到三亞之后就更不可能有這樣的機會了,眾所周知海漢軍不練傳統的兵器搏殺,只專注于練習刺刀術。劉振國利用自己與海漢國防部的私人關系,安排左青去軍中與海漢軍人比試過一次。左青用棍對方用刺刀,一對一左青基本穩贏,一對二勝率也頗大,但一對三就十分吃力了,再加人幾乎就只能疲于招架。不過打到后面軍中也派了幾名高級教官出來與他切磋,其中便有十分厲害的角色,也不知海漢是從何處招攬而來的高手,棍術實力還在左青之上。直到敗下陣來,左青方知這海漢軍可不是只會玩刺刀而已,其軍中一樣有高手壓陣。
今天遇到這民間武師,既然能有機會下場切磋,左青也不想錯過。等廖遠一套棍法施展完畢,便自行提了一根齊眉棍,走到庭院中要求與廖遠切磋幾招。廖遠見對方走路的步伐和持棍的動作,便知道對方也是練家子,當下不敢大意,打起精神來應付。
雙方都使齊眉棍,過招幾個回合下來,廖遠便知自己的本事尚不及對方,不過若是將齊眉棍換作稱手的武器,那打斗結果倒也難說。但眼下既然只有這武器可用,他也只能盡力施展。雙方戰了七八個會合之后,左青看中廖遠招數中的破綻,棍梢壓住廖遠手腕,然后輕輕在他手里的木棍上一挑,頓時將其武器挑脫了手。
左青當即便收手抱拳,向廖遠道了一聲承讓。他已經大致試出了廖遠的水平,倒也不用再繼續打斗下去了。左青回到劉振國身后,低聲稟道:“此人棍法尚可,以民間水準而,應該算是下過苦功之人了。東家若是要雇他,相信本事是已經夠用了。”
左青給出了點評之后,劉振國便向廖遠表示考察到此為止,接下來可以開始談具體的待遇條件了。而廖遠對于報酬多少并沒有太多的考量,他的目標就是先把這差事拿下來,當下也沒有太多的討價還價,雙方便達成了一致意見。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