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這怎么可能?!
他的神通凍結時間。
本質上是將自身周圍的一片空間連同時間維度一起凍住。
這是一個無差別的范圍性神通!
將友軍和自己都囊括進去。
本就是使用這個神通必須付出的代價。
他也從未想過,這個神通……竟然還有別的可能性!
選擇性地對敵人施加時間法則?
這是何等精妙的操控力?
這已經不是“神通”的范疇了,這是在玩弄“法則”!
如果……如果真的能做到……
冰夷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
如果真的能做到,那他的神通將不再是一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能力。
而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戰場神技!
在瞬息萬變的戰斗中,單方面延緩敵人的時間。
哪怕只有一剎那,也足以決定生死!
冰夷看向李牧的眼神已經是近乎朝圣般的狂熱與敬畏。
這等指點,簡直是再造之恩!
就在冰夷心神激蕩之際,李牧緩緩抬起了手。
“愈。”
那附著在傷口上瘋狂侵蝕他血肉生機的毀滅黑氣瞬間消融得無影無蹤。
破碎的蛟鱗重新生長,翻卷的血肉急速愈合。
前后不過一息。
……
與此同時。
極北之地,天山之巔。
這里終年被冰雪覆蓋,罡風如刀。
尋常妖獸根本無法在此地存活。
這里,便是天山蛟王的王庭。
此刻,天山蛟王高踞于冰晶王座之上。
在他的下方,一個渾身漆黑的毒蛟正匍匐在地。
身體抖得像篩糠。
正是被李牧派來傳話的那個倒霉蛋,青鱗。
他歷經艱險,終于見到了這位傳說中的王者。
可他現在,寧愿自己從未接過這個任務。
“你說,”
天山蛟王冷聲道。
“那個雪狼王,讓你給本王帶話?”
“是……是的,王上!”青鱗顫聲回答。
“那他讓你帶的話,是什么?”
天山蛟王恐怖的龍威籠罩了整個大殿。
青鱗的腦袋埋得更低了,幾乎要貼在地面上。
他很想添油加醋地描述一番,或者編造一篇慷慨激昂的戰書。
可一想到李牧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
他就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青鱗有一種直覺,自己只要篡改了那個信息。
下場一定會比死還難看。
“他……他……”
青鱗感覺自己的喉嚨都被凍住了。
天山蛟王不耐煩地哼了一聲。
“說!”
“他說……”
青鱗心一橫,眼一閉,用盡全身力氣喊了出來。
“去!”
喊完之后,他整個人都虛脫了。
趴在地上,等待著雷霆之怒的降臨。
然而,預想中的暴怒,并沒有到來。
整個大殿,陷入了一片死寂。
針落可聞。
青鱗悄悄抬起一絲眼縫,向上看去。
只見王座之上的天山蛟王一動不動。
但青鱗能感覺到,那看似平靜的軀體之下。
正醞釀著何等恐怖的風暴。
“什么?”
許久,天山蛟王才開口。
“就一個字?”
“是……是的。”
“去?”
“是的。”
“沒了?”
“……沒了。”
青鱗已經帶上了哭腔。
天山蛟王緩緩坐直了身體,靠在冰冷的王座上。
去?
去什么?
去哪兒?去干嘛?
還是說……見面談話?
可這就是話本身啊!
這個字,本身可以有無數種解釋。
但放在眼下的情境中,卻又無比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