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vg溫梨將那件曾經束縛杜如春的嫁衣燒得一干二凈。
她頷首,“可以的,不過我想先讓如春小姐教一下我怎么刺繡,可以嗎?”
眾人:“……”
你就是在場唯一的神,誰敢說不可以?
但……
但大家以為她想要刺繡,只是在搞抽象。
沒想到她是真的想學啊!
溫梨半打著哈欠,對著杜如春道:“小姐姐愿意教我嗎?你教我刺繡,我免費把你超度,你的刺繡手藝就當你的學費了。”
杜如春點點頭,“可以,只是我下輩子不想要再當人了。”
人間很苦。
做人一點意思都沒有。
杜如春眼底涌現出幾分艷羨,笑著道:“如果可以的話,下輩子,讓我能自由地飛吧。”
“我之前被困于方寸之內,沒見過家里以外的世界,做了鬼之后,大部分的時間也是被鎖在這個宅子里面,還不知道外面的大好河山是什么樣。”
她不拘泥于想成為什么,只是想看看外邊的世界。
溫梨沉默一瞬,腦海中思索半天,最后撓了撓頭,“符合這個要求的……你下輩子,要成為飛機?”
也不是不行吧。
就是……就是第一次碰見這種要求!
眾人:“……”
好一個飛機呀,把大家都干沉默了!
杜如春卻眼前一亮,“可以嗎?”
溫梨:“……”
溫梨撓了撓頭,“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得和你說一句,飛機也不能自由的飛,當然也可以讓你做飛鳥,但飛鳥飛得不夠遠。”
主要是,飛機要是自由的飛,自己想去哪兒就飛到哪兒,那是會出事兒的!
化妝師默默的道:“其實我覺得,變成高鐵也不是不行。”
溫梨助理清咳一聲,接了一句:“看不起我們火車嗎?”
溫梨摸了摸鼻子,“但這倆不能飛呀。”
二人:“……”
你說的好有道理哦。
杜如春臉上露出一個微笑,她慢慢的垂下了眼睛,“如果可以讓我選的話就飛機吧,至于……至于是不是相對自由,其實這世上哪有什么動作是相對自由的。”
世間萬物都是受到束縛的。
但她只是想飛得更遠些。
溫梨攤開手,“行吧,那我就照辦了。”
等杜如春教了她該怎么刺繡,她自覺自己也學的差不多后,便念了一串往生咒。
在對方靈體慢慢消散之際,一道金光,慢慢地匯集在她丹田。
攝影師咔咔一頓拍。
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有點激動。
見到杜如春走了,秦朝松了一口氣,心緒卻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她也不愧是一個合格的主編。
都碰見鬼了,也沒忘記自己今天是來拍攝的。
化妝師去保姆車上給溫梨化妝換衣服。
她在溫梨臉上,多畫了兩道裂痕。
仿佛溫梨是一個紙人,從臉頰開始一點一點的裂開。
等到全部裂開之后,沒有人知道等待她的會是什么。
化好妝,回到狹小的回房的溫梨,著實將眾人都嚇了一跳。
她一身嫁衣鮮紅似血,眼珠子黑漆漆的,分明此刻她并未做出什么表情,卻比做了表情還要可怖。
秦朝目光落在溫梨臉上,想了想,讓兩個工作人員將袖子捋上去,露出一只胳膊,緊緊按在溫梨的肩膀上。
溫梨眼神空洞洞的,猶如一只毫無生氣,被推著往前走的木偶。
她坐在結滿蜘蛛絲的梳妝鏡前,模模糊糊的銅鏡映照出一張模模糊糊的臉,恰如困于四四方方的內宅的姑娘們,這一生都是模糊不清。
史書上不會記載她們的名字。
便是有,也不過寥寥幾筆。
細細算來,竟還不如銅鏡中映照出的那張模模糊糊的面孔清晰。
溫梨覆上蓋頭,手里被塞了一個骷髏頭,她抱著它,眼神看不分明究竟是在哭還是在笑。
她被帶到了祠堂,上面掛著陳舊破敗的白綢,她一身鮮紅的嫁衣,與這里格格不入。
又好似,她該與它們融為一體。
有兩只手摁著她,她頭發散亂,靜靜被強行按著跪在地上。
秦朝看著鏡頭里呈現的畫面,臉上露出一個微笑,靜靜地道:“好,溫老師,破碎的場面已經夠了,接下來,你應該反抗了。”
中式恐怖,也不應該只讓人看到壓迫。
更應該看到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