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她才十幾歲。
明明她都帶他來過了,他為什么什么都沒有發現?
而他,自詡愛她,他又做了什么?
為了自已的私心,他在勸她和他們和好,他在為了自已的愧疚,一次一次地傷害她。
他不知道,背負著那么多的她能夠自已走出路家,有多么勇敢,有多么努力。
在她的自救過程中,他未能伸出一次援手。
他突然用力地給了自已一巴掌。
“傅景策!你活該!哈哈哈你活該!”
路家人和他,都不配得到幸福。
……
溫裕和收回看向入口的眼神,神情低落。
路國威走到她身邊,攬住她的肩膀,“怎么了?”
溫裕和苦笑一聲,“杳杳應該是不會來了。”
路國威也沉默了一下。
對于這個女兒,他也不是不愛的。
可是,長久的對立,讓他已經不知道如何愛她了。
他對她的了解,甚至還不如對溫凌。
當年嬌軟可愛的小女兒,早已經成為夢中的一個模糊剪影。
可當時路家企業正在發展的關鍵期,他不能背上任何不好的名聲。
他有時候也痛恨那場意外,要不然他們也不必收養溫凌,委屈杳杳。
他的女兒,更不會逐漸和他離心。
最近他們不過對溫凌稍微冷淡,外面就不知道哪傳的流,嘲諷他們苛待恩人之女。
剛才還有人故意問他們溫凌去哪了。
那種大家都拿著雞毛當令箭,認定你有欠于她,還對她不好的指責,簡直如芒在背。
他突然就有點理解當時杳杳被眾人所指的心情了。
同時也覺得憋屈,換了他們任何一家,有一個坐過牢的養女,恐怕也不會待她多好。
偏偏大家都站著說話不腰疼,有些人甚至明擺著故意看笑話。
溫凌簡直就是個燙手山芋。
“算了,”他搖搖頭,甩掉那些胡思亂想,“去切蛋糕吧,大家都等著你。”
溫裕和嘆口氣,點點頭跟著他過去。
一家五口,恩愛夫妻,兩兒一女,看起來也是和諧美滿的一家子。
溫凌努力忽視那些大家打量、譏諷、鄙夷的眼神。
不管怎么樣,她就是路家的女兒,路杳杳的位置,從她進這個家門起,就是她的了。
然而,就在場面話說完,即將切蛋糕的時候。
路家的傭人連滾帶爬,滿臉驚恐地跑進來,“先生!夫人!二小姐送禮來了。”
溫裕和臉上染上驚喜。
路國威也面生愉悅,“除了她,還有誰來嗎?”
又皺著眉頭指責傭人的莽撞,“小姐回來了就好好請進來,慌慌張張做什么?”
傭人抖動著嘴唇,眼中驚懼未消,“但是,但是……”
“一個虐待親女,眼瞎心盲,毫無溫情的家,還不值得路小姐親自到場。”一道不算陌生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一身黑色西服的周特助出現在眾人面前。
與此同時,他身后跟著的一大堆黑衣黑褲,穿得像出殯的人,掏出二胡、嗩吶……等等葬禮經典樂器,歡快奏響,走入人群中央。
在眾位賓客的驚叫、議論聲不斷時,溫裕和的目光卻緊緊鎖定在隊伍打頭的人身上。
他的手里,赫然捧著一張巨大的黑白照片。
照片里沖她微笑的,是一張熟悉的臉,溫凌的母親,她的姐姐——
溫玉姿。
她心跳如雷,面色慘白。
而周宇已經嘲諷地看向溫裕和,“雖然已經斷親,但母女一場,路小姐特意吩咐我在這個特殊的日子,來為諸位送份好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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