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擰眉看向傅景策,“行了,不就是一點小東西,回頭讓鈞彥賠你一對就是了。”
他瞪了眼兩人,“接下來都給我老實點,別丟臉。”
傅景策不服地想要辯駁,“那不只是袖扣,還是……”
“行了。”一只手扯住他的胳膊,止住了他的話。
傅夫人神情冷淡,“再怎么重要,那也只是死物,比不上傅家的顏面,別鬧了。”
傅景策受傷地看著他媽。
然而傅夫人已經面無表情地松了手。
她曾經也對這個兒子抱有厚望的,即便是傅臨態度明確地要舍掉這個兒子她也沒放棄。
和金玉嬌的相親,是她花了很大功夫和人情促成的。
結果還是毀了。
她也心累。
她在前面沖鋒陷陣,自已兒子卻總是給自已拖后腿。
她現在甚至懷疑,從前那個處處優秀,風光霽月的兒子是不是只是自已的幻想。
傅臨說服了她,景策沒辦法繼承傅家,不說陸時野在一邊虎視眈眈,就他總是被感情沖昏頭腦,被女人利用的個性就是一大不可忽視的缺陷。
他的弱點會毀了傅氏。
傅鈞彥雖然平庸,可至少不會帶來毀滅性的災難。
實在不行,還可以找職業經理人。
她自已也有傅氏的股權,如今,她看問題,已經從一個母親的角度,轉向了冷酷的股東思維。
若傅景策有本事,就該聽他父親的話,舍掉從前的榮耀,另起爐灶,從頭再來。
她也不至于真的不管他。
父母的雙重背叛,讓傅景策大受打擊。
連要回那對袖扣他都忘記了,失魂落魄地想往場外走。
快要出去時,卻正好遇到了穿著禮服,拿著個盒子的溫凌。
她驚訝地看向他,“景策?”
傅景策看著她關心的目光,想到的卻是從前杳杳也是過的這樣的日子嗎?
東西被搶奪,行為被誤解,痛苦被忽視。
明明是自已的家,一個鳩占鵲巢的外來者,卻光明正大地凌駕于自已之上,無恥地侵占她的人生。
溫凌沒有察覺到他的不同,笑著打開盒子,“你來的正好,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前兩天收拾舊物,我才發現這對杯子居然還好好的,我們一人一個分了?”
杯子?
傅景策看到那對小貓小狗模樣的瓷杯,才恍然想起,之前他也給杳杳送過一次杯子,是他出差時從意大利帶回來的。
杳杳很喜歡。
后來那只杯子被溫凌失手打碎了。
杳杳和她發生了爭執,路家人都責怪她為了個杯子就為難溫凌,小題大做,不懂事。
她委屈又生氣地跑來跟他傾訴,他卻擔心被杳杳氣到心臟不舒服的溫凌,渾不在意地對她說,“不過是個杯子,我再送你。”
不過是個杯子。
不過是對袖扣。
兩句話,何其相似。
他忘了,那不只是個杯子,還承載著情感和記憶。
杳杳當時突然熄滅了光亮的眸子突然就在記憶里清晰起來。
她以為,他也會跟她一樣重視彼此的禮物。
原來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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