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傅今年是在一陣劇烈的頭痛中醒來的。
晨光透過厚重的窗簾縫隙,在地毯上投下狹長的光帶。
他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酒店套房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
意識回籠的瞬間,昨晚破碎的記憶碎片如同潮水般涌來。
林聽晚的癲狂、孟九笙的出現,還有……一些模糊不清、宛若夢境的片段。
傅今年已經記不清具體的情景,卻能清晰地感覺到心跳有些失序......
他撫著太陽穴坐起身,被子從身上滑落。
環顧四周,他注意到了睡在沙發上的孟九笙。
她蜷縮在寬大的沙發里,身上隨意蓋著一條薄毯,似乎睡得正沉。
晨光熹微中,她平日里清冷的面容顯得格外柔和,長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呼吸輕淺均勻。
傅今年愣住了。
她怎么會睡在這里?凌南沒有為她準備房間嗎?
難道,昨晚后來還發生了什么事?
傅今年努力回想,但記憶從某個節點開始就變得模糊不清,只剩下一些曖昧不明的光影和難以喻的情緒波動。
具體細節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他輕手輕腳地起身,走到沙發旁。
可就是這輕微的腳步聲令孟九笙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
孟九笙的眼神初時帶著剛醒時的迷蒙,但很快便恢復了清明。
她坐起身,看向站在面前的傅今年,語氣平靜無波:“醒了?”
傅今年微微頷首:“你怎么睡在沙發上?”
孟九笙扯動嘴角,忍不住調笑:“不然呢,你想讓我跟你一起睡床?”
“不是。”傅今年沉聲否認,嗓音有些暗啞,“是我安排不當。”
孟九笙輕聲笑了笑,倒了杯溫開水遞過去。
“沒關系,天橋我都睡過,有這么柔軟的沙發已經很好了。”
傅今年接過,坐到沙發上,道了句:“謝謝。”
孟九笙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了一小口,潤了潤有些干的喉嚨。
放下水杯后,她轉過身盤腿而坐,目光直視著傅今年的眼睛。
“傅先生,昨晚的事,你不記得了?”
傅今年被她問得一怔,努力在混沌的記憶中搜索,最終只能茫然地搖了搖頭。
“我記得你幫我解了蠱,凌南給了我鑰匙,后面的記不清了,是又發生了什么事嗎?”
孟九笙仔細觀察著傅今年的表情,那雙深邃的眼眸里除了疑惑和不適外,并無其他異樣。
沉默片刻,她發出一聲嘆息,面露嫌棄。
“嘖,真是渣男,占了人家便宜轉頭就忘得干干凈凈。”
傅今年滿臉不解:“什么?”
誰占了誰的便宜?
孟九笙抬手指了指自己的下唇,那里有一處不甚明顯的破口,不知道是被牙齒磕的還是被咬破的。
在柔嫩的唇瓣上顯得格外扎眼。
“喏,你自己看,你昨晚發了瘋,抱著我又親又啃的。”
孟九笙說得云淡風輕,但這話卻如同驚雷,在傅今年耳邊炸開。
他瞳孔驟然收縮,心跳隨即失控地狂跳起來。
“你說我......對你?”
所以,那些朦朦朧朧的場景不是夢?
孟九笙懶懶地靠進沙發里,用手背支著下巴,一雙桃花眼斜睨著他,眼神里帶著哀怨和戲謔。
“不然呢?這房間里還有第三個人?”
傅今年臉上浮起窘迫和一絲慌亂,耳根不受控制地漫上薄紅。
“抱歉,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孟九笙傾身向前,瞬間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她身上清洌的氣息撲面而來,吐息如蘭,輕輕拂過他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