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丈夫的話,鄭佳宜重心不穩,踉蹌著后退兩步。
王語桐連忙扶住了她的手:“媽媽......”
女兒的呼喚在耳邊響起,鄭佳宜也算是找回了些許力氣。
她指著女兒問:“王凱旋,桐桐也是你的閨女,你眼睜睜看著你媽在她腦袋上扎這么多銀針,看著她晚上疼得睡不著覺,沒日沒夜地哭,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可笑的是,她居然還以為女兒是裝出來的。
想到這些,鄭佳宜內心的愧疚便如潮水般涌來,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太失職了。
王凱旋依舊堅持自己的說法:“我媽說了,疼幾天就好了,不會有大礙。”
鄭佳宜的指尖深深嵌進掌心:“顱頂里扎了這么多針,怎么可能沒事!大師告訴我,桐桐會疼死的!”
“你別聽別人瞎說,媽又不會害我們。”王凱旋固執己見。
然而聽到兒子的話,老兩口臉上不約而同閃過一陣心虛。
顯然,他們在這件事上撒了謊。
王凱旋頓了頓,繼續說道:“佳宜,你冷靜一點,其實爸媽說的沒錯。”
“你看,岳父岳母只有你一個女兒,那么大的家業也沒人繼承,如果我們倆再生一個女兒,這么多財產豈不是都會被她們兩姐妹帶給外人。”
“如果讓桐桐受點罪就能換來一個男孩,我認為是值得的。”
說著,王凱旋目光下移,緩緩看向了戰戰兢兢的王語桐。
“桐桐,你最懂事了,就為了爸爸媽媽和弟弟,稍微忍耐一下好嗎?”
“等弟弟長大,他會保護桐桐不被別人欺負的。”
王語桐看著面帶笑容的爸爸,眼底再沒有往日的親昵,而是充滿了恐懼。
她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氣說:“可是爸爸,你和爺爺奶奶現在就在欺負我......”
為了還沒出世的弟弟欺負她。
聽到這話,王凱旋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有些無所適從。
鄭佳宜聽到女兒的話更是一陣心疼。
她把女兒護在身后,冷冷地看向丈夫:“王凱旋,你太讓我失望了,我要跟你離婚。”
她怎么也沒想到,那個平日里彬彬有禮、謙虛恭順的丈夫,骨子里竟然是個惡魔。
還是個重男輕女的惡魔。
這一家三口能偽裝這么久,簡直讓人細思極恐。
一聽到離婚,王凱旋和他的父母瞬間慌了。
婆婆說:“佳宜,這多大點事啊,哪至于離婚。”
王凱旋也說:“是啊,桐桐這不是安然無恙嗎,只要再堅持一段時間,等你懷上孩子就好了......”
鄭佳宜看著眼前的丈夫,第一次覺得他面目可憎、不可理喻。
“事到如今,你居然還想讓我給你生孩子?”
王凱旋茫然不解:“有什么不對嗎?我們馬上就快成功了,現在放棄,桐桐之前的罪都白受了。”
“佳宜,你應該理解我,理解一下我父母......”
鄭佳宜憤怒地吼出聲:“你給我滾!王凱旋,你真是讓我惡心,還有,你不配做桐桐的爸爸,更不配有孩子!”
什么二胎,什么兒子傳宗接代,統統見鬼去吧!
說著,鄭佳宜一把抓起布娃娃,并將孟九笙給的符紙貼了上去。
公婆見狀大驚失色。
“你要干什么!住手!”
可是等他們想要上前阻止時,卻已經來不及。
符紙接觸到娃娃的瞬間激起一陣耀眼的火花,甚至不用外力引燃,便迅速燃起金黃色的火焰。
鄭佳宜嚇了一跳,娃娃也脫手掉到了地上。
“鄭佳宜,你個天殺的,你在干什么!”
婆婆像是瘋了一樣撲上前去,胡亂地拍打娃娃身上的火焰。
可不管她怎么努力始終無濟于事。
沒過多久,那詭異的娃娃還是在一聲聲怒罵中化成了灰燼。
與此同時,一旁的王語桐口中也發出了痛苦的低咽聲。
鄭佳宜連忙蹲下身,擔憂地詢問女兒:“桐桐,你怎么了?”
王語桐眉頭緊鎖,表情痛苦到了極致。
“媽媽,我頭疼......”
好像有什么東西要從頭皮底下鉆出來了一樣。
“好疼......”
鄭佳宜慌忙看向女兒頭頂,赫然發現烏黑的頭發里竟然冒出了細密的銀針。
“叮—叮——”
隨著一連串清脆的聲響,數不清的銀針接連落在地板上,閃著寒光。
鄭佳宜目睹這駭人的—幕,后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
“桐桐,我可憐的女兒......”
這么多針,女兒到底在忍受著怎么樣的痛苦。
而她這個媽媽居然渾然不覺,還一直在訓斥她,不信任她......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王語桐頭上終于不再掉出銀針,而她的衣服包括頭發都已經被冷汗浸透,整個人像是剛從水里拎出來一樣。
“桐桐,你怎么樣了,還疼嗎?”鄭佳宜焦急地問道。
王語桐大口大口地喘氣,緩緩揚起一個笑臉。
“媽媽,我不疼了,一點都不疼了。”
不僅不疼了,反而覺得大腦一片清明,渾身都輕松了不少。
這種感覺很奇妙。
鄭佳宜聞松了口氣:“太好了,你沒事就好。”
看著母女倆相擁而泣的畫面,王凱旋的父母只覺得怒火中燒。
“毀了,全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