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啥呢，程書書命更重要，你還有心情計算得失，我鄙視你。”

最后關頭，前世老爸念叨的“人命關天”幾個字在耳邊回蕩，使得趙平安猛然清醒，咬咬牙，鄙視著自己，同時松開了死死抓著魚網鏈接繩的手指。

“平安哥！”

趙平安手指剛一松開，背后就傳來程書書帶著哭腔的叫喊聲，他下意識猛地又攥緊繩子。

結果整個人被水里的魚網狠狠往前一拽，腳下一滑，差點摔進湖里。

地上滿是被夜露打濕的雜草，鞋底早滑得不行。

趙平安全身肌肉瞬間緊繃，牙關咬緊，死死頂住，在將要跌入冰冷湖水前堪堪停住。

這能穩住，不是奇跡，是他白天剛消耗70點御獸點穩定了那串閃個不停的數字帶來的運氣加成。

否則就他這具被主任糟蹋過的身子骨，早被甩飛了。

但趙平安沒去多想。

運氣，本就是實力的一部分。

他轉身把繩子搭在肩上，穩住身體繼續往回拖，嘴里吼道：“拿刀防身！”

程書書對黑牛湖的恐怖傳說刻進骨子里，否則也不會千辛萬苦布置那一套鈴鐺預警陣。就怕有東西靠近。

睡覺前就把砍柴刀抱在被子里，這會兒鈴聲大作，她鉆出帳篷后死死拽在手上，根本不敢松。

她快步跑過來，驚慌地喊：“平安哥，我，我什么都沒看到，會不會……”

“烏漆麻黑的你還能看到啥？”

趙平安邊拉網邊喘氣，語氣盡量穩著，他怕這孩子嚇破膽。

凌晨三點，天上三個月亮只剩最小那一個，光亮微弱如豆。

剛才那陣狂風差點把篝火吹滅，他忙著拉網也沒顧得添柴，帳篷前幾乎全是黑的。

程書書站到他身邊，才看到他背著繩子，一驚，立馬彎腰幫忙：“平安哥你下網怎么不叫我？！”

“鐺鐺鐺！”

二十多個鈴鐺齊聲響起，原本是高低交雜的清脆，此刻卻清一色變成尖銳急促的噪音。

“嘩啦！”

魚網終于被拖上岸，激起大片水花。

程書書被嚇得一哆嗦，手一松，跌坐在地，眼淚都快出來了：“平安哥，它們，它們真的來了，嗚嗚，怎么辦啊……”

她始終堅信，五十年前北涼國強占東湖鎮，那些沒來得及逃的老百姓被成群扔進黑牛湖，冤死的人魂魄不散，如今夜夜游蕩。

趙平安回頭看了眼，確認魚網確實拖上岸，這才松了手，安慰道：“別怕，有哥在呢。”

他說完快步走到篝火旁，抓起幾根干柴丟進去。

“啪啪！”

火星四射，火堆一陣翻滾，唰地一下騰起半人高的火焰，把黑夜驅散了一小塊。

火有溫度也有光亮。

程書書原本凍得僵硬的身體頓時緩過來不少，眼神也不再那么慌亂。

趙平安站在火堆前環顧一圈，入眼處沒有一丁點野獸的蹤影。

不可能。

他知道，那陣鈴鐺陣，是根據武圣大人戰陣簡化的“預警法式”，幾十年各大戰場都驗證過。

哪怕程書書布置的是殘缺版本，也不可能無故響起。

“平安哥……”程書書聲音發抖。

趙平安隨口應道：“可能是你剛才哭聲太嚇人，把東西嚇跑了。”

他一邊說，一邊轉過身：“沒事，它們飄走……飛走了，就是一只山雞罷了。”

他差點說成“鬼”，好在反應快，趕緊改口。

程書書定睛看了看，周圍確實沒有異動，再看看那跳躍的火焰，情緒總算緩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