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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5章 剪羊毛開始了,爭取一床羊毛被

      王小小:“一個小時,我記下數據,今天的治療結束。”

      王小小看到賀瑾已經坐在輪椅上睡著了,她要記數據,她也躺在趙華紅的炕上,說:“疼就叫我,一個小時后必須叫我,你想不好,就忍著不叫我。”

      時間到了,趙華紅臉色慘白,唇已經要破,血都流著血。

      陳靜站在一旁,手指死死絞著圍裙邊,指節泛白。

      當王小小脫下襪子那一瞬,她猛地倒抽一口。

      趙華紅的腳像是被刑具折磨過:小腳趾外側磨出銅錢大的水泡,泛著黃濁的漿液;腳踝骨凸處紅腫發亮,像要撐破皮膚;足弓處一片青紫,血管在皮下爆成蛛網般的淤痕。

      王小小面無表情地擰開酒精瓶,棉球剛觸到傷口,趙華紅小腿肌肉就劇烈抽搐起來。

      陳靜再也忍不住,一把抓過女兒的手,那手心里全是半月形的指甲印,深深嵌進掌紋。

      趙華紅聲音嘶啞,“娘別哭,狼皮底的這只腳不痛”

      她試圖抬腿展示,卻被王小小按住膝蓋。

      “小瑾記錄,右腳比左腳少破三處。\"王小小蘸著藥酒的棉簽劃過對比圖:

      “呢大衣襪腳:5處破皮、3個水泡

      狼皮襪腳:2處壓痕、1處擦傷”

      酒精順著足弓溝壑流淌,混著血絲在炕席上洇出淡紅的軌跡。

      王小小突然加重按摩力道,趙華紅猛地仰頭,喉間溢出半聲哽咽又生生咽下。

      王小小拇指摁進足底涌泉穴,“疼就喊出來,這里通腎經,喊出來瘀血散得快。”

      陳靜突然撲到炕沿,把女兒汗濕的頭按在自已肩上:“別學你爹,你現在可以喊出來!喊啊!”

      趙華紅的臉埋在母親肩頭,發出一聲像受傷野獸般的嗚咽。

      王小小按摩好:“小華姐,做好準備,明天兩個小時。”

      王小小站了起來,賀瑾已經拿起醫藥箱。

      走出趙家,

      “姐,小華姐,要穿自制踝足矯形器多久?”

      王小小:“一輩子,她要永遠經歷2處壓痕、1處擦傷,讓這些傷起水泡挑掉,變成厚厚的繭,讓繭抵抗疼痛。”

      王小小兩人又去縣里浪了。

      九月份是退役種羊和病弱羊減羊毛特殊情況,她騎著車,來到縣國營畜牧場。

      剪羊毛是個技術活,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做的,她去看看招不招人。

      場門口貼著張紅紙告示:招剪毛工,日結工分,管午飯。

      王小小瞇眼看了看,拍拍賀瑾:“走,干活去。”

      賀瑾撇撇嘴:“姐,我又不會剪羊毛。”

      王小小從兜里摸出把剪刀,在指間轉了個花:“我會就行。你負責套話,羊毛才是重點,每個縣供牧場都一樣,外毛留著自已賣,不要票,優先供應牧場工人。”

      剪羊毛的場地在畜牧場后院,一百多只綿羊被圈在木欄里,咩咩叫著,毛蓬得像個移動的棉花包。

      場長是個黑臉漢子,正蹲在樹蔭下抽煙,見王小小過來,抬了抬眼皮:“丫頭,會剪毛?”

      王小小沒說話,直接走到羊欄邊,挑了只最壯的羊,單手按住羊脖子,另一手抄起剪刀,\"咔嚓咔嚓\"幾下,羊毛就像剝開的玉米皮,整片整片地往下掉。

      場長眼睛一亮:“手法不錯!哪兒學的?”

      王小小手上不停:“老家縣里的牧場每到四月份就去剪羊毛,從小剪到大。”

      她剪得又快又干凈,羊毛整張剝落,羊皮上連個血點都沒有。

      只有一個年輕剪毛工湊過來看,嘖嘖稱奇:“這丫頭手穩,比我強!”

      王小小剪完一只,拍拍羊屁股放它走,轉頭問場長:“工分怎么算?”

      場長豎起三根手指:“一只羊三分工,管午飯,干得好月底多給五斤糧票。”

      王小小搖頭:“工分不要,羊毛邊角料給我就行。”

      廠長一愣:“你要羊毛干啥?”

      王小小面不改色:“家里老人風濕,想絮個羊毛褥子,這個月我都來。”

      廠長琢磨了下,羊毛邊角料本來也是當廢料處理,便點頭:“成!剪夠二十只,給你一筐碎毛”

      王小小嘴角微翹:“再加十只,給我整張好毛。”

      廠長樂了:“丫頭挺會討價還價!行,干得好就給你!但是只能今天,以后不能有。”

      另一邊,賀瑾溜達到畜牧場的倉庫邊,看見個老頭正蹲在門口補麻袋。

      他湊過去,從兜里掏出塊水果糖遞過去:“大爺,吃糖不?”

      老頭瞅他一眼,接過糖含在嘴里:“小娃娃哪家的?跑這兒干啥?”

      賀瑾蹲他旁邊,裝模作樣嘆氣:“我姐非來剪羊毛,說能給家里省床褥子錢。可這點羊毛哪夠啊……”

      老頭嗤笑:“碎毛絮褥子?那得攢到猴年馬月!”

      賀瑾眼睛一亮:“那咋整?我奶腿疼,就想要個羊毛褥子。”

      老頭左右看看,壓低聲音:“你真想要?場里月底要處理一批等外毛,比碎毛強多了,就是沒走供銷社的賬。”

      賀瑾立刻掏出一把糖塞過去:“大爺,您給指條路?”

      老頭把糖揣兜里,朝倉庫后頭努努嘴:“找管庫的老李,就說張老頭讓你來的。”

      傍晚收工時,王小小已經剪了三十多只羊,手指被羊毛脂浸得發亮。

      場長很滿意,真給了她一筐碎毛,外加一張完整的羊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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