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遠急忙回過神來,笑道,“已經給沈越用了刑了,那小子貪生怕死得很,將那日如何在玉庭軒給姜云祈與沈家三姑娘下藥的事兒都招供了,屬下都還沒下狠功夫呢,他人已經嚇暈過去了。”
秦煥面無表情,“姜云祈?”
路遠解釋道,“就是個外地來的秀才,母親去世后,便留在了汴京玉庭軒內一邊做些小工一邊讀書,素日里與沈家二公子交好。”
秦煥沒什么情緒的“嗯”了一聲,深邃的眉眼頗為冷峻。
他日理萬機,根本沒將一個落魄秀才放在心上。
路云又道,“世子,那咱們何時放了那沈越?”
沈越的事兒可大可小,他前段時日去莊子上收租子,在莊子上強搶了個民女,后來強迫不成,便將其奸殺,那女子家中接受了沈越的金銀賠償,府衙那邊也并未受理受害女子家中的狀告,此事本來已經作罷。
再說像他這般借著家族的蔭蔽不學無術的紈绔子弟在汴京城比比皆是,大部分人都輪不到秦煥親自動手,自然有刑部督察院的人收拾他們,但這一次,世子動了真格的,將人直接關進了玄鷹司大牢,所以才嚇到了永寧伯府眾人。
玄鷹司一般不大管這種奸淫之事,理當移交刑部。
但秦煥眉頭都沒動一下,冷聲道,“再說。”
……
沈蕓被連夜回到永寧伯府,一家子人緊張地圍攏上來。
“怎么樣了?秦世子怎么說?你大哥哥人呢?還沒被放出來?”
沈蕓打量著臉色擔憂的眾人,無奈道,“我真的沒有法子,他根本連碰都不肯碰我一下……就讓我滾了……我實在沒辦法救下大哥哥……祖母……父親母親……我們還是再想想別的辦法。”
梁老夫人兩眼一黑,氣得大哭。
沈碧遠攤著兩手,實在想不到人脈和法子。
倒是楊氏還算鎮定,“蕓兒,秦世子都與你說了些什么,你仔細與娘道來。”
沈蕓沒好氣的將自己如何進國公府,又如何被秦煥冷聲趕走的事兒仔細說了,一張本就羞惱的小臉有些繃不住,委屈道,“我已經盡力了,但他不喜歡我這樣的,我能有什么辦法?”
楊氏捉住一絲重點,瞇了瞇眼睛道,“不喜歡你這樣的,難道是喜歡其他模樣的?”
永寧伯府真要算起來,一共有三房,大房便是沈碧遠一脈,承襲了伯府的爵位,也最有出息,其他二房的兄弟沒什么大本事,都靠著大房過日子,沈家至今沒有分家,家里的所有孩子都住在伯府里為楊氏管束,可除了大房這兩個女兒,其他女孩兒要么年紀太小,要么便是已經嫁了人了,剩下的都不成大氣候,若真要論容貌出眾,讓人見之難忘的,便只有沈栗一個。
趙氏當初跟著楊氏陪嫁到沈家來,便因著顏色姣好被楊氏雪藏極深,所以她生的沈栗和沈燦容貌比沈家其他孩子要好看許多,這也是為何當初沈家與謝家作親事,她不得不摒棄嫉妒之心,將沈栗從趙氏那兒記到自己膝下,然后再利用沈栗去攀附謝家的權勢。
楊氏從前自然是嫉妒趙氏容貌的,可今兒聽沈蕓這般一說,腦海里卻冒出個極為荒唐的想法來。
都是男人,哪個不喜歡美色?
難道偏偏就他秦世子,對女人不感興趣?
從前不感興趣,不過是沒遇著對味兒的人罷了。
她眉眼一亮,疾步走到梁老夫人身側,抬手替梁老夫人順了口氣兒,嘴角微微勾起,“母親,兒媳倒是有個法子,不知該不該說。”
梁老夫人睨她一眼,“都這種時候了,還有什么該不該說的!快說啊!別賣關子了!”
楊氏目光掃過沈蕓青一陣紅一陣的小臉兒,又掃過她身那天寒地凍里單薄的衣裙,笑意加深,“母親,今兒咱們能得機會將蕓兒送進國公府去,這說明什么?”
幾人默默沉思幾息,驚愕的抬起頭。
國公府門戶高深,哪是誰想進就能進的。
沈蕓皺了皺眉,試探道,“難道秦世子想要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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