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點頭。
他們口中的“死瘸子”是程霆厲。
數月前,蕭家與程家談聯姻,程母有意讓兩家強強聯合,向蕭明嵐拋出了橄欖枝,熱情至極。
當時,蕭明嵐沒有什么意見。
程霆厲作為金佛爺手底下最看重的兒子,他確實能幫她穩住繼承人的位置。
只是現在,程霆厲受傷后瘸了腿,程母被“請”進了程家在淺水灣僻靜處的沁園。
那個地方進去了就出不來了,相當于被默默處理了,程霆厲失勢,程母倒臺就花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此一時彼一時。
蕭明嵐覺得挺荒謬,這樣的境地下,程霆厲竟還敢來談婚約?
真是不怕硌牙。
“小姐,”
心腹壓低聲音,“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姓程的這些年接手程家那些見不得光的生意暗地里培養的人手不少……未必沒有用處。”
蕭明嵐挑眉,短暫的權衡利弊后:
“人在哪?”
酒店外,暮色漸沉。
一輛火紅的敞篷跑車囂張的地停在路邊,車窗搖下,程霆厲一手搭著方向盤,一手拄著根過分精致、鑲著金頭的烏木手杖。副駕上,擺著一束巨大的玫瑰花。
“嵐嵐——”
他聲音沙啞,純黑色的西裝禁欲十足,英俊而冷淡。
蕭明嵐不得不承認,程霆厲這張臉絕對夠精彩。
她臉上瞬間綻開恰到好處的驚喜:“霆厲?你怎么來了?多謝你記掛。”
程霆厲推開車門,輕笑道:“賞臉吃個便飯?有樁生意想和你聊聊。”
蕭明嵐本想拒絕,聽到“生意”二字,話鋒一轉:“那正好,我也餓了。”
車子駛入中環一條不起眼的窄巷,停在一家掛著“福記”木匾的私房菜館門前。
門臉低調,內里別有洞天,清雅安靜。
程霆厲是這里的熟客不需菜單,嫻熟地報了幾個清淡精致的粵菜名,全是蕭明嵐的偏好。他甚至還周到地替她拉開椅子。
服務員無聲地布好菜,躬身退下。
就在這時,程霆厲突然傾身,越過餐桌,一把抓住了蕭明嵐放在桌上的手。
他深情款款:“嵐嵐,見到你真好。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蕭明嵐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油膩舉動弄得一僵,胃里一陣翻騰,勉強道:
“是嗎?”
程霆厲刮了刮她的鼻子,丟開手杖,站起來走了一圈,絲毫沒有腿瘸的跡象。
蕭明嵐瞳孔微縮,盯著他的腿直看。
程霆厲坐回原位,神色冷峻下來:“有人想讓我真變成瘸子,給我的藥里動了手腳,我一直在配合著他們演戲。否則,早被啃得骨頭都不剩了。”
說著,表情又溫柔起來:“也只有你,在我腿瘸的時候不嫌棄疏遠我。”
蕭明嵐:“呵呵,誰嫌棄你,我都不可能嫌棄你,我就知道外界那些傳是假的。”
“對了,你剛剛說想和我談生意?談什么生意?”
程霆厲:“啟德機場的快艇戶,利用快艇在機場附近水域走私的團伙,跑馬地新開的三間字花檔(非法彩票),還有從腳盆雞來的那批晶體管收音機……這幾條財路,背后都由我操控。”
蕭明嵐心頭一震,這些黑產利潤驚人,運作復雜,風險極高,絕非一般失勢的人能掌控。
他現在受到排擠,居然還有這樣的本事,確實有能力。
她眸中涌起欣賞:
“程少,我果然沒看錯人,您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
“程少是想帶我合伙做這幾條財路生意嗎?”
美人夸贊,程霆厲也難免多了幾分飄飄然。
“不是,我想和你結婚。”
程霆厲說的坦誠:“我喜歡蕭小姐,也需要蕭家的勢名正順地回程家掌權。作為回報,事成之后,程家在九龍港口的碼頭、倉庫、航線的控制權,全數歸你蕭家。”
他這個條件算是投其所好,蕭明嵐最先接手的家族產業就是航運。
但他這套說辭,和空手套白狼有啥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