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主宅

白景成坐靠著沙發椅背，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根煙。

白色的煙霧，在寂靜的夜色中，格外顯眼。

“你大半夜地抽煙，只會更睡不著。”一道聲音，倏然響起在了這份夜色中。

白景成看向走過來的賀霄，“我沒讓你來。”

“你是我的病人，我過來關心一下。”他道。

白景成沒理會對方，夾著煙的手指，直接拿起了面前的酒杯，把里面的酒一飲而盡！

“你還真是……不要命了嗎？”賀霄氣笑了，“這樣抽煙喝酒，是巴不得自已少活幾年？”

“沒準我喝著喝著，就能睡著了。”白景成道，“既然你開的藥沒什么效果，難道還不準我這樣？”

賀霄瞪著眼前的人，“你現在的情況，開什么藥給你都沒用，既然你放不下喬沁，為什么不利用她對你的同情，讓她配合你的治療，乖乖地陪在你身邊？”

那天在診室中，喬沁明顯是關心景成的。

“然后呢？利用了她的同情，她真的勉為其難陪在我身邊了，我的失眠好了，她再離開我，我再失眠？周而復始，有意思嗎？”白景成冷冷道。

利用她的同情，他不是沒做過。

曾經，為了讓她可以愛上他，他卑鄙地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不管是她的同情憐憫，還是他的長相身體，甚至他可以在她的面前隱藏自已的本性，只給她看她喜歡的那一面。

可是到頭來，卻還是留不住她。

一次的錯，就徹底地失去了她的信任。

就算他真的能再一次地把她留在身邊，可是他又能拿什么來留住她呢？

“你又怎么知道一定是周而復始呢，沒準這一次你能留住她呢？”賀霄道，“你要是不好意思利用她的同情，那么不如我來做個小人，把她綁到你床上，讓你至少能睡個好覺……”

賀霄的話還沒說完，白景成已經直接起身，單手掐住了他的脖頸，“別動她！”

修長的五指，仿佛隨時能要了他的命，不過賀霄臉上卻并沒有露出畏懼之色，反而挑釁般地道，“我賀家幾代人輔助白家，對賀家的人來說，白家的人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在‘你失眠精神衰弱而死’和‘動喬沁’兩者之間選擇的話，那么我選擇的，一定是‘動喬沁’。”

白景成狠狠瞪著賀霄，“如果你敢動她的話，就算你和我一起長大，我也不會饒過你。”

“既然你這么在乎她，為什么不想辦法，利用可以利用的，讓她回到你身邊？”賀霄道，“白家的人，對所愛的人，不是從來都不擇手段的嗎？”

白景成的目光變得冰冷，“所以，白家的人對所愛的人不擇手段，我也一定要不擇手段嗎？”

“什么？”賀霄愣了一下。

白景成松開了手，抬頭看著窗外天邊懸掛的月亮繁星，“是，我可以不擇手段，可以有許多方法，讓喬沁一輩子只待在我身邊，可是如果真的那樣做的話，她只會恨我，而我，沒有勇氣去面對她的恨。”

賀霄的臉上閃過一陣錯愕，他還是第一次從景成的口中，聽到“沒有勇氣”這四個字。

不過也由此可見，景成對喬沁有多在乎。

“當初，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曾經希望自已是個‘好人’，就算分開了，我也希望自已是個‘好人’，至少在她的眼中，是個好人，所以你別動她，否則我不知道自已會發瘋，做出什么事兒來。而且……”

他手指輕輕撫上了手腕上所戴著的這條手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