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這邊,沈傲的八卦消息時不時地成為坊間談資,據說這平西王,如今成了船政學堂的祭酒,于是這時候,船政學堂在泉州人心中的地位不自覺地高了幾分。
善堂如今也是開張了,不但偶爾施些粥米,同時也在招攬大量的人手,據說要的都是帳房,一時間也是許多人趨之若鶩,讀書人去做帳房,那是萬般無奈的法,但凡有其他的營生,寧愿去教館,也是不肯屈尊的,可是善堂的帳房就不同了,不說其他的,至少這身份上不會低,再加上這善堂又是做善事的,面上也說得過去。
沈傲在泉州等了兩天,城的測繪圖總算交了上來,雖然簡陋,可是對一座還處在空白的土地來說卻也足夠,沈傲直接在地圖上劃了幾塊地,其中一塊將來用來修建王府,其余的還有學堂的預留地,位置都是剛剛好,恰好處在正中,又將測繪圖交給知府衙門那邊,讓他們拿著這份圖商量著修改一下,盡量做到萬無一失,把街道也可以拓寬一些。
等沈傲把泉州這邊的事都處置得差不多,終于啟程前往興化軍,一千多個校尉浩浩dàndàn地開路,足足花了一天,到了興化仙游縣。仙游如今已成了緊張的地方,莫說是福建路的大小官員關注,便是遠在千里之外的袞袞諸公,也是目不轉睛地等著消息,此時,這座不大的縣城,已經被廂軍、差役控制,興化軍知軍段海毫不客氣地占了縣衙,那仙游縣縣令只能做個幫閑,在旁聽用。
沈傲的到來,讓段海精神一震,此前他專門署理了不少蔡家的案,無非是搜集一些證據,到時候讓沈傲少些麻煩,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將沈傲迎入縣衙,把人全部支開,沈傲和段海在后堂里一邊喝茶,一邊談話。
興化軍知軍段海的年齡并不算大,四十冒頭,早年蹉跎,再加上只是個賜同進士出身,所以在官場上并不如意,后來被沈傲點了個知軍,他立即明白自家的前程已經完全寄托在這平西王身上,因此事無巨細,興化軍的大小動靜,都立即呈報給沈傲那邊,這一次沈傲要對蔡家動手,他幾乎是拼了老命,冒著得罪太師的危險,徹底地站到了沈傲這邊。
沈傲慢吞吞地喝了口茶,既然人家要做他的黨羽,沈傲也不客套,完全一副對待自己人的口ěn,開門見山地道:“蔡家上下都控制住了嗎?”
段海小心翼翼地道:“王爺,一個都沒有放出去,現在差役已經圍住了宅,不過王爺沒過來,還不敢沖進去。”
沈傲呵呵一笑道:“辦得好,傳本王的令,叫人順便去福州,把那蔡絳一起拿來,本王正好送他們一家上路。”
這一句上路,段海已經明白,王爺這是要下狠手了,道:“蔡絳那邊,已經叫人去請了,只怕今天也能到。”接著,他抽出一沓案宗,放在沈傲身邊的桌幾上:“這是蔡家一些人的罪證,都是證據確鑿的,蔡家男丁共有七十九口,這些人,枉法的也是不少。”
沈傲拿起案宗,隨手翻閱了一下,微微笑道:“難為了你,既然確有其事,那就好辦了。”他也不禁有點兒震驚,這蔡家上下居然當真沒一個好東西,一個十三歲的小少爺,居然強搶過民女,真叫人看得目瞪口呆。此前他還記得汴京那邊都說蔡京的家教好,宮里還特意下旨意褒獎過,說要天下的官員向太師學習,若是這樣學習下去,非要天下大亂不可。
段海呵呵笑道:“下官哪里敢居功。”
沈傲仔細看了案宗,繼續道:“女眷全部放出去吧,準許她們每人帶五百貫錢出去。”
段海愕然了一下,道:“王爺,這些罪證,再加上一條欺君罔上,那是合家都要治罪的,把女眷放出去,是不是不合規矩?”
沈傲雖是奉行斬草除根,可是這時代的女人只是附庸,殺不殺干系都不大,因而笑道:“這些女眷里,有多少是被他們搶去的苦主?就比如那蔡禁搶去的一個民女,給他做了通房丫頭,總不能連苦主也一并治罪,把人放了吧。”
段海只好道:“下官這就吩咐下去。王爺還有什么要交代的?”
沈傲伸了個懶腰,笑呵呵地道:“提刑大人還沒來,咱們先等等他,省得到時候他說咱們沒規矩,做人嘛,要厚道一些,要顧忌一下同僚的感受嘛,本王乏了,先去歇息一下,人到了后立即通報。”
段海訕訕一笑,道:“那下官這就去辦事了。”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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